沈驀然他不是一直恨他嗎?那為什麼又要吻他呢?
難道……難道他喜歡他?
不!沈拓驚恐的掙扎起來,雙手推拒者沈驀然,然而他比他年長力氣也大的出奇,緊緊的擁住他像是要將他揉進身體裡面。
就算往日沈驀然如何的欺他辱他,都沒有如今日這般讓他覺得羞恥,同樣是男子,沈驀然竟然像對待女子般狎弄戲耍他!他再怎麼不堪也是父皇的兒子,他同父異母的兄弟,他怎麼可這樣羞辱他?!
他對著沈驀然的嘴唇狠狠的咬了下去,如願嚐到了鮮血的味道,沈驀然猛然驚醒般推開了他,茫然失措的捂著唇角,眼神空洞的看著沈拓。
他像個做錯了事的孩子,呆呆愣愣的看著沈拓被吻的腫起來的唇瓣說不出話來。
“你們!你們竟然……”身後突然傳來皇后的怒斥:“沈驀然,你做的好事!”
沈驀然回過神來,只見皇后就站在離他們不遠的地方,他伸手想去觸碰皇后的衣角,卻被她揮袖甩開,她手指著沈拓氣的渾身發抖,難以置信的望著他:“你這不知羞恥的東西,竟然勾引自己的兄長!果然有什麼樣的母親就有什麼樣的兒子,你跟你那下賤的母親一樣……”抬手就要打到沈拓的臉上。
沈驀然撲上去一把攥住了皇后的手,解釋道:“母后!不要!不要打他,是孩兒……都是孩兒一時鬼迷了心竅!”
皇后轉頭定定的看著他,沉默著,眼裡漸漸積滿了淚水,大滴大滴的滾落了下來,隨後泣不成聲:“你這不成器的東西,你這般做是要氣死母后嗎?你可還記得你那4歲就夭亡了的弟弟?要不是因為他們母子……”她像是想起了什麼,眼神突然變得有些癲狂起來,聲音忽然拔高了起來,近乎尖叫:“他們已經害我一個兒子,我不能讓我僅剩的兒子也毀在他手上,來人啊!把這賤種給我抓起來!”
沈拓被人擒住雙臂反剪到身後,看著皇后那怨毒的眼神,一顆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第6章
在那彷彿泥沼般讓人掙脫不開的夢境裡,忽然有人伸手觸碰了他的肩膀,那觸碰如電擊般將他從綿長而痛苦的夢境中驚起,半夢半醒間,沈拓猛然從床上躍了起來,抽出床頭的寶劍一劍斬落那人的頭顱。
待那人頭“咚!”的一聲落在地下,他才如夢初醒。
那是上個月才調伺候的小太監,平日裡乖巧懂事,從未有越矩的行為,想是並不懂此間的規矩。
大燕雖已建國三百年,沈拓卻是實實在在從馬背上奪得的天下,他自十五歲征戰沙場,劍擊長空,馬踏天下,歷經大小戰役數百場,雙手不知染了多少血腥造了多少殺孽,夜裡睡著覺被人刺殺這種事情是也不知道遇到過多少次,即便是君臨天下的如今,想殺他的人依舊如過江之鯽。尤其在沉睡之時,他身上的戾氣極重,臥榻之旁從不容人靠近,想是那首領太監一時疏忽並未告知那小太監,白白做了劍下亡魂。
殿內的動靜驚動了殿外的守衛,有人隔著門輕聲問道:“皇上?”
聽到殿內有個沉靜的聲音說道:“進來。”
那侍衛推開殿門,往裡走了兩步,見一人穿著白色的裡衣,長身側立著,身形高挑而削瘦,正用雪白的娟子拭淨了劍鋒,收入劍鞘。他看了看那帕子上的血漬,剛想問他是不是受傷了,轉頭便看到一具無頭的屍身倒在地上,不遠處是一顆鮮血淋漓的頭顱!瞪著眼睛張著嘴望著他,他嚇的驚叫一聲,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雙膝浸在滿地血水裡,滑膩無比,他想爬起來,連連滑倒狼狽不已,頭盔也在這摸爬滾打中噹啷一聲掉在地下。
沈拓簇起眉頭,審視著眼前這個看起來分外瘦小的侍衛,那身英武的盔甲套在他身上顯得極不合身,就像小孩子偷穿了大人的衣服,他略動一動隨時都會滑下來,問道:“你叫什麼名字,是誰手底下的人?”
他暗忖這殿前司何時這般不濟?怎麼今日盡是些冒冒失失的人?!這樣的東西也拿來湊數?真當他病是糊塗了!
那侍衛哆哆嗦嗦的爬在地上,頭也不敢抬,連聲音都在發抖:“奴才……奴才是張驥張統領手下當差的……叫碧涯……”
“碧涯?”沈拓看著他,方才覺得這不過是個十多歲的少年,跪伏在地上顯得越發纖細柔弱,想來並未行冠禮,一頭如墨的長髮用碧綠色的絲緞纏著,半束在腦後襯得那巴掌大的小臉愈發的白。沈拓看他半點也不像是宮裡的人,心內愈發警覺和惱怒,不由質疑道:“姓什麼?”
這殿前司多為朝中大臣子嗣中出類拔萃者,能守這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