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尉遲桓居住的崇轅殿,位於皇宮的東南側,離御池園不遠。不知是不是太僻靜了,沿途到是看不到幾個人,僅僅是高聳的
圍牆便將塵世的沉浮隔絕在外,宮內的寧靜與街市口的喧譁反映出兩種完全不同的世界。歷經百年滄桑,堆砌著紅磚綠瓦
的宮殿以它的威儀之姿傾吐著古老的傳說。
“公子,到了。”轎外傳來僕役的聲音。
掀簾看到一座素淨的殿閣,四周綠樹環繞,說是宮殿,到更象是座歷史悠久的古宅,沒有過多華麗的裝飾,不知尉遲桓就
是喜歡這調調,還是另有目的。以皇長子的處所評斷,這裡顯然過於樸素了。
嘉鐮早已等候在大殿門口,一見他來,忙迎上前。“可算等到你了。昨個兒墨言跟我說你要來,我還不信。親自討了這差
事,在此等候。公子一路辛苦了。”
對著直率的嘉鐮,鳳蓮到也不多避諱,“大人呢?聽殿下說派了差事給您,一切可順利?”
“這……這個……還……還行吧……呵呵……”嘉鐮沒想到他會問這一出,支支吾吾的回答。
“快走吧,殿下還等著呢。”最後乾脆顧左右而言他,加快了腳步。
會有這樣的反應也不出奇,大概又是跟自己脫不了干係。鳳蓮不再追問,靜靜地跟在後面。
等待他的除了尉遲桓和墨言外,還有一白衣女子,走近一瞧竟是之前在倚花閣花魁大會上見過的蓉軒。這個發現讓鳳蓮有
些意外,但細想想,也就釋然了。尉遲桓會屈尊降貴參加什麼花魁大會,多半是為了這如芙蓉般清秀的女子。
在打量蓉軒的同時,對方也在觀察他,嬌嫩的紅唇勾起愉悅的弧度:“大殿下,這就是您說的蓮公子?!果真飄靈不凡,
清新雅緻。”
與第一次見面相比,此時的蓉軒多了幾分頑皮,比起之前仙女般的樣子要親和平易多了。
“你若聽過他的琴聲,怕是也要甘拜下風了。”放下平日的威嚴,尉遲桓帶著寵溺的口吻笑道。
他的這句話,自然引來蓉軒的質疑。“大殿下這是什麼話,難不成你已與他比過?”
“這到沒有,不過漣樂可是對他讚賞不絕口。”
“你是說樂哥哥?!”蓉軒一臉的不信。“怎麼會!樂哥哥的琴技天下無雙。大殿下您一定搞錯了。”
“你若不信,大可請蓮奏上一曲。”目光轉向沉默不語的鳳蓮:“你說呢?蓮。”
“殿下說笑了,蓮某豈能跟琴聖相提並論。”頓了頓,“不過,蓮某之所以進宮,就是為了以琴會友。撫上一曲也無妨。
”說著置放好帶來的琴。曲未彈,單只是這琴便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寒獄?!這可是寒獄?”蓉軒先一步起身,上前仔細端詳著,半晌才開口:“冷玉作基,天蠶雪絲為弦,真的是寒獄。
”玉指微顫地輕扶著略帶寒意的琴絃,那專注深情的表情好似撫摩的不是琴,而是久別重逢的情人。
就在她忍不住想要試彈時,被鳳蓮出手攔住,“蓉小姐手下留情。”這話一出,惹得蓉軒很是不悅,侷促道:“怎麼,蓮
公子是怕蓉軒弄壞了它?!”連一旁的尉遲桓的臉色也沉了幾分。
“小姐嚴重了,只是此琴乃先祖遺物,千年寒玉所制,陰氣逼人,如非陽氣旺盛者,斷不可彈奏,輕者廢雙手,重者可危
及性命。故而出聲阻止。”似真似假地解釋,仙家之物皆有認主的特性,非主所動者必遭反噬。
“難怪要叫[寒獄],蓮公子果真非凡人可及啊……”蓉軒訕笑道,“大殿下既然有貴客,那蓉軒便不打擾了,告辭。”
轉身甩袖離開。
被這一鬧,尉遲桓也沒了賞琴的心情,留鳳蓮多住幾日再走,隨後也離開了。墨言引他進了一處廂院,“公子暫且在這兒
住下,餐食會按時送來,我會派人過來服侍。這裡畢竟是皇宮重地,公子不可擅自走動。有事吩咐下人找我便是。”
“有勞墨先生通告我家律一聲,叫他在漣漪院等我。”
墨言點了點,離開了。
輕撫著琴絃,鳳蓮呆呆地坐著,腦子裡不斷浮現著蓉軒離開時那抹複雜的眼神,還有當她提到星漣樂愉悅甜蜜的神情,不
禁揚起一絲笑意,那丫頭不會是把他當情敵看了吧,細想到不無可能。只是尉遲桓與她到底有著怎樣的關係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