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彩不說話,只笑著點了點頭。
額前的發撥去了左邊,右額角的鳳凰刺青露了出來,栩栩如生,像是要掙脫束縛,從殷彩面板裡飛出來。
其實連城很想問,當初和璃佐在一起好好的,為什麼要突然行刺,為什麼要假裝死去,而兩年後又回來。他隱隱覺得,此事不是那麼簡單,或者說,裡面還藏著陰謀。
“佐兒說,他想和你在一起。”璃錦這樣對殷彩說,絲毫不顧紀梓笙在一旁的感受。
紀梓笙對殷彩笑了笑,璃錦不禁暗歎自己失算了,紀梓笙笑得很真實,看得出來,他是真心在為殷彩祝福。
璃錦轉過臉看著連城,輕聲說了一句:“佐兒和殷彩在一起了,你就和我在一起。”
“你倒真能想。”連城笑了笑,輕聲回答他。
“那,你該回去了吧。”紀梓笙指了指殷彩,“你很難照顧的你知道嗎?我可伺候不來。”
“難伺候?”璃錦挑眉問道,不過,卻是笑著的,心情很愉悅的樣子。
“殿下你是不知道,他老毛病了,不吃飯,一吃飯就吐。”紀梓笙連連搖頭,似乎覺得搖頭還不夠表達他的意思,又嘆息了一聲。“璃佐忍了你兩年,我佩服他。”紀梓笙還是笑,眉目舒展開,多了一抹稚氣。
“還叫我殿下,該改口了。”璃錦撐著腦袋看他們對話,饒有興致。
“改不過來…”
第六十章 總會改變
是誰說,少了一個人,他就會活不下去?
連城說,少了誰,我也一樣活,只有我一個人了,我也一樣活。
他不是不害怕孤單,只是,除了他自己,沒有人知道他會害怕孤單。所以,他其實一直一直就是孤單著的,沒有人瞭解他內心深處蠢蠢欲動的那份渴望。
沒有人明白,連墨欽不行,連月清也不行¨錦,他一直就沒有明白過。他以為的那個連城,是堅強的,無堅不摧的。但是也只有連城自己知道,其實他那麼不堪一擊。
連墨欽沒有死。
突如其來的話語讓他不知是喜是悲。
騙誰呢。
這是連城腦海裡的第一句話。他不信。儘管告訴他這件事的人是璃錦,但是,他沒有相信。他被自己的念想嚇了一跳,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得不敢相信璃錦的呢?
其實,是十年前吧‘年前他就不信了,不是不想信,而是,不敢了。
他沒有那麼多的勇氣,把信任全盤托出放在璃錦身上,最後換來一個兩敗俱傷的結果。他早就把一切都給了璃錦,身心都給了璃錦,現在,他只想瀕自己僅剩的一點點自尊,至少,還不算失去了全部,至少,還沒有迷失自我,至少,他還有一點點東西,是屬於自己的,是需要自己去保護的。
“為什麼不告訴我?”連城看著眼前細心擦劍的連月清,微微皺眉。他的妹妹,那個愛笑,又單純的妹妹,究竟是什麼時候開始不見的呢,他無法不遷怒到璃錦身上,因為,連月清一直待在璃錦身旁,如今回到自己身邊了,性子卻琢磨不透。
連月清的動作停頓了一會兒,繼而抬起頭來對上連城黯淡的眸子:“哥是指,什麼?”
連城在心裡悶哼一聲,連說話的樣子都與璃錦有幾分相似了‖城搖搖頭,暗想自己何時變得如此孩子氣,竟然會遷怒別人,真是可笑的想法。
“父親沒有死,你知道,為什麼不告訴我?”連城重新對上連月清的眸子,夕陽的影子灑在他的側臉,讓連月清看不清他的情緒。
“哥,你知道了?”連月清放下手中的清月劍,被紀梓笙拿了這麼多年,像是生怕他碰髒了似得,每天都一遍一遍地擦著。
“璃錦告訴我的。你寧願告訴他,也不告訴我,是嗎?”連城勾起唇角,扯出一個嘲諷的笑。他覺得,也許眼前的人根本不是他的妹妹,連月清在哪裡呢,十年前的那次屠殺就已經死了,眼前的人不過是個傀儡,是個假象,是因為他內心的渴望和思念自己製造出來的幻想。
“我總有我的原因,該說的時候我自然會說的,哥你何必如此心急。”連月清別過臉去,像是責怪連城毀了她的好興致。
“月清,你變了。”連城反而說了一句歐不對馬嘴的話。
“是阿,我變了,我是變了。”連月清也笑,比連城愈加嘲諷:“我變了,璃錦殿下也變了,璃佐殿下也變了,他的殷彩也變了,所有人都變了,只有你,只有你還是以前的樣子。”連月清的眼神裡幾乎要燃燒起劇烈的火花:“你答應過我要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