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跟你就跟吧!
到了室外就再沒有什麼欄可以讓我扶著分擔我的力了。才獨立的走了幾步,我就倒在了雪地裡,渾身沒了力氣,再也站不起來了。屋裡很暖,屋外的雪地卻冷的出奇。
我本來就沒有穿什麼厚實的外衣,這麼躺在雪地上,直冷的發抖。
突然,一條柔軟又厚實的毯子把我裹了起來。
明夷把我抱起來,自己坐在地上,又把我的手放進了他的懷裡。暖氣立刻從他那裡傳了過來,不一會便溫暖了全身。
除了雪落之聲和我們兩的呼吸聲,我聽不見任何其他的聲響。我再沒有勁把他推開了,只得任由他抱著,也享受著他的懷抱。
他直到見我的臉上出現了紅潤,才對我說到:“蔚煌,聽我說好嗎?”
第一次,給我取了名字之後,第一次這麼鄭重地叫我。
我靜靜的蜷在他懷裡,他慢慢的把一個一個的字從他嘴裡吐了出來,有點艱難,又滿是憂愁和傷感。
“對不起,我不該急於求成。我錯了。原諒我。”
“對不起,我不該任性妄為。我錯了。原諒我。”
“對不起,我不該急你。我錯了。原諒我。”
“對不起,我不該故意冷漠你。我錯了。原諒我。”
“對不起,我不該對你失望。我錯了。原諒我。”
“對不起,我不該把你一人留在雪地裡。我錯了。原諒我。”
“對不起,我不該……”
我用手封住他的嘴。
這個人柔美而又富有磁性的聲音;這個人身上淡淡的幽香;這個人一貫的溫柔;這個人自始至終的關心和支援,早就把我的心勾了去。
他從來就沒有離開過我,不知什麼時候他已經住在我的心裡,怎麼也趕不走了。
現在我重新會到他的懷抱,重新感到他的溫暖。
不是你對不起我,是你該原諒我,原諒我當時的放棄。
我不想哭,可是眼淚不聽我的命令了。我望著他的臉,那張我熟悉而華麗的面容,現在卻因為我而變得如此憔悴不安。
這一切都是為了什麼?我再也忍不住了,我把頭埋在他的懷裡哇哇大哭起來,就像是一輩子沒哭過似的,把所有的傷心,所有的欲絕,所有的悲痛,所有的委屈,所有的無奈,所有的憤怒都哭了出來。
他把我的頭抬起來,細細密密的吻幹我的淚。“我發誓,從今天起,我再也不會讓你落一滴淚!相信我好嗎?”
我使勁的點著頭,以前所有的一切,過去了就過去了吧。只要能和眼前的人在一起,只要能永遠得到他的溫柔,安慰和保護,以前所受的苦又有什麼值不得的呢。
我激烈的回應著他的吻,回應著他的唇舌,回應著我所能回應的一切。
我告訴自己,這個人,我一定不放手!
[無情花物語:第十章 對自己好奇]
人只能認命永遠躺在床上的時候,好奇心是會隨著死心絕望而煙消雲散的,但若有朝一日能恢復的如從前一般能腳踏實地,那又自是另一番景緻了。
當前,我最迫於想知道的是自己現在的面容如何,最重要的是要知道我到底有沒有破相。
既然我已經可以行走,那摸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走出這山谷!我可不想成日帶著面紗或什麼金屬面具在外逍遙。我不能沒臉見人啊!
沒有銅鏡,沒有可倒影的清水,沒有一切可成像地東西,也聽說過從別人的眼睛裡也可看見自己的樣子,但是實施起來才知道,難,難,難。
我現在的身子已比從前大好了,所以靈兒再不會抬頭直視(懇求)我了。那天我有意抬起她的下巴,想從她眼裡看看我的樣子,居然被說的我好像要調戲她一樣。
明夷呢,我可不敢直視他的眼睛。只要直視他的眼睛,我就會情不自禁的臉紅,就會心跳加速。
其實自那夜之後,自我兩接吻之後,每每見到他,我都會有點緊張,有點莫名的拘謹。一想到我居然那麼熱情的和他接吻,我就想找個地洞鑽下去。
實在丟臉的很,有時真是希望永遠也不要再見到他才好,免得如此狼狽。不過這也只是氣頭上想想而已,若他真有一日不來我眼前露個臉,鬼知道我會成什麼瘋樣,會發什麼爛脾氣。
哎,我到底是遭了什麼罪,難道上輩子欠了他,必須這輩子來還?
想來想去只有一個辦法,我必須到這宮裡其他的地方轉轉,去碰碰運氣,找一面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