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漸漸舒緩了修長眉毛,似笑非笑地注視著他,等待下文。
良久,沒有下文。剛被教育了“感情用事的愚蠢”,心中的憤懣變得更難啟齒。這是多狡猾可惡的一個人啊!明明什麼都知道,還裝著什麼都不知道一樣看著自己,那樣安靜看著自己……感受著身下視線傳來的壓力,一瞬間,心跳竟失控起來。說不清道不明的又愛又恨,全轉化為情感衝擊。呼吸變得顫抖。之前喝多了,他可以用兇狠的吻來洩憤!
“吃早飯去吧。”懶得再等後半句話,唐鶴終於先打破沉默。
衝動破滅。
“天亮了,抓緊做準備吧。”抬手推他,“讓我起來。”
“不行!……”極度不甘心!
“到底怎麼了呀?”
“為了利用張萌,你可真想的出!”其實說出來也是件很簡單的事,只是,“……笑個什麼!!無恥!”
“誰叫她不喜歡我?你太有魅力了啊!”
“不要亂講!”另外,“都說過不準再笑了!”
“就為這個去‘借酒消愁’?太…‘認真’了。”斟酌了下沒說“愚蠢”,依舊在笑。
“亂猜!!”惱紅了臉。
“唉,小姑娘就著迷你這種啊!傻乎乎的,似乎又很可靠的。”笑的變本加厲。
“似乎很可靠”——比“不可靠”還糟糕的評價,聽到了挺難受。“別把姑娘都當傻子!!我不再陪她出去了。”
“急什麼呀!”
“你是想要壓毒貼?……”
“想你嫁她。”快速。
“什麼?!”
“沒什麼。”挪開目光。南元帝不放心張源和宰相袁豫聯姻,那現在張家竟有了個春邱海公院的女婿呢?袁豫也許不會放過這個消滅張源的機會。大則催化南元背後的暗鬥,小則疏離張源、血盟會和南元帝的關係——像這種自己沒半點損失,投一粒石子看看能激起多少水花的事,唐鶴向來很樂於為之。只是蕭速這道坎確實有點難過,看對方這傻樣,他的小算盤八成要黃……不行!再回望蕭速時候,已經收起了笑容,之前閃過的一絲心虛也一併飛到九霄雲外:“張姑娘真有心於你,你可別撅了她!壓毒貼也罷,其他事也罷,以後慢慢來!”
!!“莫再瞎說!我可不想!”
“怎老說我胡說!不就睡個女人麼,矯情什麼?!”
“……不一樣!”
“死都不怕,這個到怕了?你到底行不行啊?難道是個太監?”
“不…是!!”
“不喜歡就當玩玩唄!當然,要裝的像一點。不肯娶,就只睡……”“閉…嘴!!”
“之後再送她回南元。張源家有了春邱的骨肉,張萌又一心向著你……嗚!”肩頭一鬆,嘴被死死捂住。
“你tm是腦子壞掉了吧!都想的什麼破玩意兒!我絕不奉陪!省省你的不爛之舌……”
花了好大力氣拽開嘴上的手,坐起一把揪過對方領口唐鶴怒道,“蕭速,我吃個‘食髓’折一半陽壽,說過什麼嗎?被那個混蛋…那個混蛋……,說過什麼嗎?你有資格對我說‘不’嗎?”(激動的聲音顫抖)
蕭速這幾日辛苦累積起的一點怨氣立刻被踐踏粉碎。
“我本該在敬王府舒舒服服地活著,幫著敬王爺坐龍椅!……來,你來告訴我,我是不是做了今生最失敗的選擇?!我是不是該後悔?!”越逼越近,近到那帶酒味的粗重吐息能全被他吞下。
蕭速閉起眼心虛道: “不…不是……”
“那為何總要讓我失望?!”聲音忽然又變得輕柔而危險,“為何…總要…(讓我失望?)”最後幾個字消失在對方口中。
心頭一震,睜開眼,不是幻覺。柔軟的唇,傳遞著落淚的情感。再閉起眼,心中先嚐到的是苦澀,他真心希望對方每日都高興愉快,像西征時候一樣神采飛揚。
一隻手攀住了他的脖子。
感受到了對方的重量,收攏雙臂,他想要承受更多。
暖暖的舌大膽地探入他的口腔。正要好好回應,對方微微錯開臉,果斷地結束了這個吻。
沒敢挽留,蕭速不知道對方是不是已經為做了蠢事開始後悔。臉依舊貼的很近……猶豫了片刻他還是追著吻了吻對方側臉,表達一下自己喜歡的心意。剛情不自禁地想笑。
“看,不是挺簡單的?”唐鶴突兀地冒出一句,轉過頭一臉無所謂的樣子,“有機會也和她試試……你不肯主動,就閉上眼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