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皇人生中第一段青澀痴狂的戀情,以最無奈的形式,拉下了帷幕。
熙荷輕輕擦去軒轅皇眼角中隱隱閃現的淚花,輕聲道:“我想,她是含笑而逝的,她一定走得心滿意足……”
“是啊,一生在混厄的幻想中度過,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軒轅皇落寞的笑了笑:“也許,正因為朕從未真正的得到過她的愛,所以才會開始無意識的尋找起她的影子吧……事隔多年,朕依然無法從她的鶯鶯笑語中掙脫出來……”
“可是……”熙荷遲疑一下,忽然道:“我覺得,在她離開前,她清醒過來了,她沒有再喚你為‘安’,不是嗎?我覺得她最後一定都明白過來了,所以,她才會說跟你在一起的‘這段日子裡’是她這輩子最開心的事!所以她會主動吻你,拜託你帶大‘你們’的孩子!皇上,她一定是清醒的!”
軒轅皇怔了半晌,彷彿大夢初醒般透著震驚,這麼多年來,如此之多的年月之後,他才忽然想到,也許,當時婉兒的話,是對自己說的,而不是‘安’?
“為什麼朕沒想到……為什麼朕沒想過……為什麼朕這麼久才明白!”
軒轅皇有些痛苦的抱著頭,發出一聲痛苦的低吼,為自己後知後覺的醒悟而惱悔,自己居然這麼多年後才驚覺婉兒的心意,天!朕為何如此遲鈍!如果不是熙荷的點醒,婉兒的真情又要何時才能找到歸屬?
“婉兒……”
聽著軒轅皇滿含思念的痛苦輕喚,熙荷有些無措,看著那個天下至尊的皇帝露出好似嬰兒一般脆弱的表情,熙荷情不自禁的想要竭盡全力去安撫他……
“對了!”熙荷忽然道:“皇上,您的那位皇子呢?熙荷自進宮以來,好像從未聽聞皇上有子嗣……”
熙荷驀然住口,難道,那位皇子已經……
“熙荷……”軒轅皇抬起無力低垂的頭:“那個故事並沒有完,你要聽嗎?”
“……”熙荷堅定的點了點頭:“要!”
我想知道,想知道塵封在你心底的這段悲痛往事的所有一切………
軒轅皇神情木訥的用手挖著硬土,雙手火辣辣的疼痛著,土中的尖石粗砂劃破了他的面板,沙塵跑進傷口中,又麻又痛。可是他毫無知覺般一點一點掩埋著他的妻子……看著那張笑容依舊、彷彿是酣睡般的美麗面容一點點被土掩埋時,軒轅皇覺得,自己的心靈也一併被埋入了土中
……
當他步履飄浮的走下山後,迎接的他的,卻是一場熊熊的烈火!聽著產婆在屋裡發出陣陣哀號,軒轅皇一下子回過神來!我的孩子!!
濃烈的火焰完全阻住了他的前進!無論他多麼努力想衝進去!卻被一波波熾傷面板的熱浪給強推回來!看著房屋在面前塌陷,軒轅皇發出近乎崩潰的哀號!
我的兒子!我還未來得及抱抱他的兒子!為什麼!為什麼!
軒轅皇面向熊熊烈火跪下,放聲狂吼:“老天爺!你到底長不長眼?!為什麼要奪走我的一切!!帶走婉兒還不夠嗎?為什麼連我剛降世的孩子都不放過!為什麼!為什麼!我到底做錯了什麼!要用這麼殘忍的方法來懲罰我!!”
狂吼過後,火焰依然在燃燒,軒轅皇卻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只是眼睜睜的看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半滴淚也流不下來……
這場大火一直燒到天明,縷縷白煙升騰,刺鼻的嗆味瀰漫於空氣之中。火終於滅了,可是玄臻卻連站起來收屍的勇氣都沒有,只是痴痴的跪倒在地,呆呆的看著眼前一片狼籍。
忽然,身後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人數不少,在軒轅皇的身後停下。軒轅皇沒有回頭,這個世界上,再無可引起他注意的事物存在……
“奉皇上口喻,急召太子殿下回宮面聖!”
不知自己是如何被人扶起,如何被置入車內,如何回宮,如何面聖,而當他記起時,自己已經恢復了太子的身份,宮中一切如常,彷彿他平空消失了近一年,只是他自己的一場夢……
可是,軒轅皇仍然未從夢中醒來,他開始嗜酒,開始沉迷女色,他迷離而醉意醺濃的眼睛不斷的在一片鶯歌燕語中尋找婉兒的影子……
父皇開始對他失望,群臣開始對他失望,很快,他失去了太子的封號。可是,他依然故我的醉生夢死,因為此刻的他只是為了活著而活著,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如果不是那個隆冬的夜晚,他一時興起跑到御心湖觀冬月,也許,日子就會這樣毫無目的浪費掉吧?他在天寒地凍之中,發現了一個小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