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甩了甩袖子:“我說過,踩過我的東西,我必踩回去,但都是堂堂正正的,我殺了興柔君,別的事情卻一概不知。”
臨鏡沒有講話,他身後的大侍君卻脫口而出:“誰信你?你才還道你是個狼心狗肺的。”
臨水嗤笑一聲:“說的好像我要你們相信似的。”
他斂眉肅然道:“你是個什麼東西?也敢這麼跟我回話!”
那個侍君卻不買他的帳,憤然出口:“你就是恨青君當年羞辱過你,讓你生了個雜種出來,就伺機殺了他。”
難道臨水其實是跟青君生的小孩?鳳行抑鬱地想,難怪叫碧火呢,青君的碧與臨水的火。
“你這次攛掇五殿下,就是想侮辱二殿下。”鳳行膽戰心驚地想,這個侍君簡直是不怕死啊,“你以為二殿下生了,你就會高貴了?”
鳳行想的肝膽俱顫,就怕臨水大怒之下開殺戒,誰知道臨水居然不動聲色。
“二哥那麼高貴,當然不能生小孩,那是他一輩子的恥辱啊。”臨水笑笑,“我天生就賤,所以要被一輩子釘在恥辱柱上,出了斑斕山所有人都在笑話,魔界的三皇子其實就是個娘們,專門養些野種。”
他慢條斯理地在袖子上整理那片雲痕:“他出身好,生下來就龍尊鳳貴的,哪像我像一隻野狼,爬到現在大家也瞧不起,像現在,大哥聽說他要生子,就急的冒火了,我那會兒跪下來求都沒用。”
“生就生吧,我認命了。生了又不讓我養,發配給二哥做坐騎。”鳳行覺得臨水瘋了,這麼私密的話都當著侍君說出來了,“我求你,求父皇,求啊求啊,能把他留下來了,他告訴我,他不想跟我在一起受苦,他喜歡二哥那裡。”
“我嫉妒啊。”臨水的眼睛裡輕輕淺淺的,“他這般尊貴,出了事,那麼多人為他在所不惜,我怎麼會不嫉妒,,嫉妒的恨不得吃了他。”
鳳行想把他拉回來,誰知道臨水卻噗嗤一聲笑出來:“大哥,你是不是就想聽到我這麼說?說我恨二哥恨得吃了他,然後把他給你?”
他揚起袖子,裡面一隻睡得正香的黃乘獸,眼角的白花肆意張揚,像一團雪,顯得一股妖媚的味道。
鳳行往大公子身後的侍君手上看去,定睛再看,那哪裡還是黃乘獸,不過是一隻普通的花豹,連眼角的花都消失了。
“大哥你是不是以為我還什麼都不知道啊?”臨水大笑,“你以為你們那堆骯髒的事情我還不知道嗎?我花了這麼多功夫,才把你騙回來!”
百花殺 17 白首相知尤按劍
“騙我回來?”大公子蹙眉,他的長髮突然飛揚起來,周身颶風呼嘯,金色的楓葉堆得金燦燦的,在他身邊飛來飛去,看起來氣勢洶洶。
鳳行終於知道臨水為什麼去換衣服了,他的袖子寬大柔軟,散開的時候有著優雅的弧度,像是最尊貴的公子,連開殺戒的時候都是。
那袖子在半空中像一把摺扇一樣,柔軟妙曼,卻像刀一樣的銳利,那些楓葉被切得連粉末都不見了。
“我請你,你又不肯回來,只好辛苦一下二哥了。”臨水笑笑,“臨夜說他將你攔下了,我還當你識破了,不打算回來了,正想算了,誰知你又上當了。”
他笑得小小的,只是笑,並沒有什麼表情,英俊的眉眼裡有一股逼人的戾氣,再也沒有先前的溫潤了,像個殺神。
“就算我回來了,你就能抓住我了?”大公子也笑了一笑,突然扭轉了一下身子,登時狂風大作。
他在狂風裡化作了一條黑龍,並不見大,盤旋著直到天際,所帶起的風呼嘯纏綿,幾乎把鳳行的長髮都撕扯開了。
這是真的要打架了?鳳行抓著頭髮想,半空中傳來一陣極其古怪的長嘯,像是慘叫又像是憤怒,悠長尖銳,響徹雲霄,他忙抬頭看去。
半邊天已經黑了,颶風之下烏雲招招,黑壓壓地如怒海狂濤,波浪一樣的翻滾不休。
一隻渾身雪白的狼撥雲橫空而出,在烏壓壓的黑雲與墨龍之上白的幾乎剔透,淡藍的光線下身形優雅恣意。
他往臨水的地方看去,那裡哪裡還有人,只有一朵臨水把玩了半晌的紫色凌霄花。
那隻狼是真好看,身形高大,線條流暢,一雙碧色的眼睛裡流波如水,只是冰冷銳利。
鳳行想了好一會兒,還是悄悄走過去把那朵凌霄花撿起來,誰知道手指剛碰到柔軟的花瓣,身後就帶著風刃過來了,雷霆萬鈞,發出尖銳的咄咄聲。
太……可怕了。鳳行閃開,看著他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