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他低低說,“我還是喜歡不言不語不忘記。”
“那對十三又什麼意義?”青君假裝沒聽到那自言自語,那沈沈的語氣讓他難受,“他完全就是單方面付出嘛。”
“獻祭之後,我們就都知道了啊,十三是他的人。”臨花打了個哈欠,看了一眼牆上的大石英鍾,眼神露骨地提醒該睡覺了。
已經快兩點了,確實該睡覺了,可是之前已經睡了一會兒,加上了那麼個夢境,青君如何睡的著,只是抓著臨花不放。
“誰都可以獻祭麼?”
臨花又打了一個哈欠,眼睛裡水汪汪的,上下打量了他一下,才笑起來:“怎麼,你想跟我獻祭。”
青君沒有作聲,只是看著臨花。
當然不,他還沒有相信臨花到這種境界,況且最近的幾個夢實在詭異。
“你怎麼了?”臨花凝視著他,那眼睛裡有種強烈的不安,甚至還有隱忍。
“嗯?”青君隨口回答。
“我現在已經完全聽不到你的心聲了。”臨花卻以為他在發問,慢條斯理地解釋,“蘇先生,你剛才到底夢到了什麼。”
蘇先生?
蘇先生……
青君一顫,心裡驟然被抓緊了,一個念頭衝他劈過來,只甩的他頭暈眼花。
難道……
他想起山洞裡那聲叫聲,心臟劇烈地跳起來,連臨花探尋著望過來的眼光,都讓他覺得壓力,無處遁形無處呼吸的壓抑。
那場夢……那場他以為皓靈青君傷害了臨花的血色之夢裡,臨花也管青君叫蘇先生的!
他還記得臨花當時冰冷的語氣,說著什麼:“蘇先生,你會後悔的,你會後悔的。”
可是青君怎麼可能姓蘇?數千年前的時候,臨花不可能未卜先知開始知道自己以後會轉生為人姓蘇的。
他頭痛欲裂,想那場夢……大概是假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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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夜晚,青君肯定是要輾轉難眠的,他心情不好,臨花也難得的早睡──兩點鍾於他確實是早了──他只好在床上翻來覆去地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
那場夢是假的話……青君忍不住抱住頭,那麼,還有多少事情是假的呢?他想起剛才臨花說的什麼獻祭,雖然不想懷疑,但是還是覺得,臨花說這話是大有深意的。
想、想讓自己獻祭麼?
或者臨花其實是恨皓靈青君的,只是他瞞住了,現在找自己來報復而已。可是不對啊,如果是這樣,以臨花和他的實力懸殊,臨花立刻就能幹掉他的。或者其實臨花是想從他這裡拿走什麼?
青君胡思亂想,最頭痛的是,其實他不是很在乎這些,他最在乎的居然還是……臨花對他的感情到底是不是假的。
哪怕是騙他,騙他的命或者別的什麼,只要感情不是假的就可以了!
他睜眼看著身邊睡著的臉,後者睡著的時候特別安靜,飛揚的眉毛安靜地棲下了,連尖銳的輪廓都顯出了些軟化與溫柔。
他怔怔地看了好一會兒,才嘆了一口氣,眼見天邊已經發白了,只好也胡亂閉上眼睛睡覺。
這次剛上次差不多,他閉上眼睛一會兒,就開始了不知道是回憶還是做夢的感覺,只是奇特的是,這次的場景是他家。
沒錯,他的賜酒齋客廳裡,後面的博古架什麼的還放的好好的。
難道是自己繼回憶做夢之後,開始夢遊了?青君忍不住想,看到一個黃色的人影緩緩走了過來。
“你好,我叫鎮明。”黃衣的男人說,他長得不像任何一個神仙,甚至還穿著工人裝,因為天熱,褲腳一直捲到膝蓋,赤裸的腳背上都是細沙與泥土,就像任何一個普通工地的水泥匠工人。
他的眉眼裡有種淡淡的倦意,與那種因為物質層次太高,而無病呻吟的倦意決然不同,這種疲倦青君太熟悉了,因為太人性化了。
就像……就像他每天在路上看到的匆忙下班的路人或者睡眠不足的學生。
甚至連介紹詞都不同,青君注意到,辰星他們介紹的時候都是“我是辰星。”表現了十足的氣勢,那種氣勢是緣於自信,相信自己必定大名遠播是為人所熟知的人物。
而鎮明只是低低地介紹自己,像是一個萎頓的路人。
“呃,你好。”
青君有點無措,他第一次見到這麼正經這麼嚴肅的神仙,而且他也搞不懂,為什麼這個神仙會跑到他的夢裡來。
“多謝上君為我開門。”鎮明長得很平淡,是個極其瘦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