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後者一瞬間移了開去,卻似乎想到了什麼,又停頓了腳步。
那勢若雷霆的一掌打在他身上,頓時血如飛雨,漫天而下,青君一呆,沒想到臨花居然沒朵掉,但就是這麼一呆的功夫,他就被臨花一把拽了出去。
“臨兵列陣,疾!”臨花死死拉住他的手,一瞬間彈跳了起來,恰恰好避過青君劈過來的焚琴煮鶴術,再落下時,已經御風疾走了。
血噴的太多,臨花臉色蒼白,飛了一會兒就不由得鬆開了青君的手,用袖子抹嘴。
“怎麼不跑了?”青君斜視他。
“滾吧。”臨花痛苦地回答,睫毛聳動,一手捂住腹部,一手按住嘴巴,“滾!”
他疼的厲害,顫抖的睫毛上全是水珠,已經分不清到底是由額頭流下的汗水,還是從眼睛裡流出的淚水。
“滾!”
他跌跌撞撞地往前走了兩步,滿臉的汗水與血,一邊喃喃自語:“臨水,臨水,臨水……”
他又在叫別人了!青君恨的要命,上前去抓住他:“不許走,你給我說清楚。”
他到現在也沒搞清楚,為什麼臨花要這麼對他,騙他騙成這樣子!他越是記得他們之前的甜蜜,現在就越恨,怒火焚燒的他衣服都變成了暗紅。
“滾啊。”臨花眯著眼看他,“我真是神經病才會相信你。”他用力抽回手,卻沒勁了,大聲吼起來,“芍藥!臨水!”
群山連綿,他們腳下有一汪碧水,滔天狂瀾,蜿蜒著越過來,青君眼睜睜地看著那汪碧水越升越高,變成了一襲煙雨,再也無法忍受,拉住臨花就飛。
他的御風之術比臨花還強,風過雲頭,只是眨眼,那煙雨朦朧便變成了過往雲煙,離的他們遠遠的。
“別叫了,他追不上我們的。”青君冷目看著臨花喃喃自語,諷刺一笑,“熒惑也追不上的,所以你不用擔心你會死了。”
臨花茫然看著他:“可是臨水會啊。”他急的要命,再也不是之前鎮定的樣子,一把抓住青君的袖子,聲音都哽咽了,“可是他會啊,他會死啊。”
他如此的惶惑,整個人都有點恍惚,青君不由得想,如果今日有危險的是他,那麼臨花會不會也這樣著急。
他想起那時候,臨花跟臨水偷偷聯絡,說要生個超級BUG出來幫助臨水,就心疼,那種疼是一種鈍鈍的痛,像是軟刀子殺人,你以為已經不疼了,可是一想,又疼的你戰慄。
是的,從頭到尾就是一場騙局,臨花想要他的血脈。
他大笑了一下,卻笑得熱淚盈眶,如果臨花僅僅是想要他的血脈,為什麼不直接說,他那麼喜歡臨花,不要說血脈,哪怕是他的命,他都會直接給的。
“你是不是覺得你特別委屈?”臨花也有點無力,眼見越飛越遠,卻也無力掙脫,也是心灰意冷,“你是不是覺得我欠你的,無論你做什麼我都要原諒你?”
他已經沒力氣了,說話懨懨的,很小很小,但是這之後,卻猛然爆發了起來。
“蘇青君!夠了夠了!”臨花尖叫,“我也會累的,不會無限制寵你的!我告訴你,我們完了,完了!”他聲嘶力竭,“他媽的,我真是眼睛瞎了,才會相信你!”
他總是溫柔淺笑,偶爾不高興也只是淡淡的,卻從未有過這樣瘋狂的時候,青君都被他震住了。
有種熟悉的感覺,青君想,這樣子大叫的臨花有種熟悉的感覺,好像很多年前,臨花也這麼叫過他。
那時候臨花衝他大叫,像是氣瘋了似的,拼命拼命地砸樹木,將整個招搖山都砸掉了,他還記得那時候的臨花怒吼著:“總是犯錯犯錯,蘇青君,我受夠了!”
他茫然地想著,在回憶裡搜刮著記憶,是啊,臨花衝他大叫,說再也受不了了,可是為什麼他所有的記憶裡,都是他跟臨花牽手的畫面,都是他跟臨花甜蜜的畫面,都是他跟臨花纏綿的畫面?
他有些頭痛,捂住額頭,卻還是想不起來,他用力用力地想著,到底是為什麼,臨花衝他大叫,可是他想不起來。
他的記憶不願意向他敞開,青君想。
“是吧,總是這樣。”臨花看著他,面無表情,“你總是犯錯,可是犯錯了你又不肯付出代價,他甚至拒絕接受現實,所以你每次都把那些不好的記憶扔掉。”
“那些衣魚吃的很高興啊。”
靠吃記憶力為生的衣魚,青君想起,賜酒齋裡就有許多許多的衣魚,那些魚兒總是活的好好的。
“我早說過了,你是能夠幸福的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