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仗隊出了城門就停下了動作,墓陵四處張望了一下,冷笑一聲:“怎麼,他相信我的話了?”與他一同坐在車輦的衛兵戰戰兢兢地看著他:“是。”
“那我們繼續往前吧。”墓陵哼哼唧唧,他來之前就告訴過曜奕了,這是一個騙局,他從來不介意為臨花付出點什麼,但是他不會為魔界付出什麼的。
臨花居然真的覺得他是個笨蛋,就這點而言他真是覺得十分神奇。
他們一樣的血統,一樣的記憶,他自然知道庫房裡那個珠子是濛鴻珠,他把庫房開啟,安排那個珠子找到臨花,結果那貨居然就順理成章地接受了。
他怎麼就不覺得珠子會千里尋父呢?
“去哪?”衛兵戰戰兢兢地問。
“往前走咯。”墓陵無所謂,示意飛馬繼續奔跑,“反正你帶著他的封印,我又跑不掉。”
縱然跑得掉,幽冥王也能找到他,從臨花把他割裂給曜奕的時候起,他身上就有了曜奕的烙印,去哪裡都會被找到。
侍衛想了想,大概覺得他說的對,也就隨便他了。
出了幽冥王宮便是忘川,之後一條大路直達非君,那裡是幽冥與魔界的分界線,飛馬行程萬里,到傍晚的時候,他們已經到了非君。
與他同來的那個衛兵絕對是腦子缺根筋的,如此時刻還有心情看風景,望了望外面的景色,興沖沖地問墓陵:“殿下來過非君嗎?”
“聽說過長於深宮,陷於庭掖嗎?”墓陵冷笑一聲,“說的就是小爺我。”
他有臨花的記憶,卻從未出過幽冥宮,他又不似臨花的性子端雅,整日跟一幫鶯鶯燕燕花花草草生活在一起,早就將他逼迫的要瘋了。
那個同他講話的侍衛一愣,倒是沒想到他脾氣如此暴躁,呆呆地看著他道了一聲“是”,卻又忍不住解釋:“那……殿下這次可以好好看看了,聽說非君的景緻與別地不同,銀月如弓刀,朔風吹飛雪。”
墓陵也一愣,想不通怎麼還有這麼老實的侍衛,被罵了還能如此老實。
他向來愛欺負人,不過見對方如此老實,也不禁有些尷尬,扭過頭去,粗聲道:“知道了。”他頓了頓,“我心裡不痛快,不與你相干。”
這句話已經算是解釋了。
那個侍衛還待要說什麼,車輦卻一頓,重重的前傾,墓陵不動如山,那個侍衛卻一個踉蹌撞了上去。
“別動。”墓陵拉扯住侍衛的衣服,掀起幕簾的一角往外看,前方遮天蔽日的黑色軍旗,烏壓壓的居然如黑雲一般,疾風暴雨一樣的接近。
以他的眼力,已經看出黑旗距離他們的地方只有一柱香了。
天界打的是戊已杏黃旗,幽冥界打的卻是修羅血紅旗,墓陵記得,魔界打的該是離地焰光旗,卻不知道這遮天覆日的黑色素雲旗是什麼。
“你看像不像鳥屎?”墓陵興致盎然地看了一會兒,比劃著,“像不像?哈哈。”
黑色的旗幟上邊角有三兩片白色小云頭,那雲頭太小,在飛揚的黑色上面真的像一坨坨鳥屎,侍衛經他的比劃,也發覺了,與他一同大笑起來。
“那是洗塵軍。”墓陵正看得津津有味,突然有個聲音道,“魔界洗塵軍。”
“魔界洗塵軍是個什麼東西。”墓陵詢問,從撩起的幕簾裡看到一個清俊的美人走過來,不過搞笑的是,美人手上卻牽著一匹瘦小的馬匹。
“它不是東西,是魔君的親衛隊,都由純血的侍君組成,戰鬥力極強,且忠心耿耿,個個都是殺胚,不過你已經連自己的軍隊都忘了麼?”
“青君?”
墓陵微微一笑,撩起長袍下去。
非君果然是好地方,風煙萬里,一溪霜月,裂裂長風吹拂他的衣角,帶著強勁的呼嘯,比之和煦的幽冥界有趣多了。
“跟我走吧。”青君抿抿嘴角,他真是個少有的美人,俊秀如玉山,遠遠一瞥便是一層薄光盈盈。
墓陵乾脆道了一聲“好”,伸手去挽青君的手。
一道幽藍的光線從他們的手上升起,青君的臉色略猙獰,墓陵卻只是微笑,藍色的光線包圍住他們,可是他們都沒動。
“你……真是臨花?”青君狐疑地問,他施了原形咒,可是墓陵還是好端端的,而以他的眼力,應該能輕易看穿是不是變化出來的。
可是……這個妖怪的氣質又不完全像是臨花。
“當然,不然我是誰?”
他與臨花本就同體,眼力再好的也看不出不同來,況且他此刻刻意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