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花揮揮手,表示這種小細節不需要討論,他說是就是。
“好吧,那我們前世是情人?”
“他不是神仙。”臨花緩緩道。
青君面露疑惑。
臨花悵然嘆氣:“天殺的,薄情到你這個份上真是想砍了你。”
“他一直跟著你啊。”臨花一字一頓地道,“他造橋修路救人,按照你們天界的規矩,凡是救二十人以上的,尤其是死後凡人修廟宇祭拜的,就都要上天庭是不是?”
青君木愣愣地點頭。
“你早就該被磨平了。”臨花嘆氣,“大帝確實很夠意思,其實每一世的安排都在幫你,你有世為農夫,全家暴斃,你被大兵打死,那二個大兵是我們當年科考那世的我那兩個小侄兒,他倆本是帝王命,該是揭竿而起的開國之君,生生被你糟蹋死了,所以大帝安排他在那一世來報仇,在你覺得最幸福的時候打死你。”
那天他確實很高興,他去街上買肉,那時候大家都窮的揭不開鍋了,他居然能買肉,而且家裡還有人在等他,在他犁田的時候,坐在田埂上唱歌給他聽。
“我也沒有多想過。”臨花嘆氣,“這本身就是一報還一報的事情,我當時就忘了看看具體情況了,心中氣憤,便去讓那兩個大兵做了畜生。”
他一臉淡定:“那是我的錯,一報還一報,他們沒有報仇成功,反倒又吃了苦。”
“什麼?”
“你造的孽啊。”臨花看著他,“大帝一直在設法讓你還回去,但是因為我,你每一世都受到干擾,造下更多的殺孽。”
他指指躺椅上的老人:“你還記得麼?那隻小云豹。”
青君茫然搖搖頭,看著臨花肩膀上的小云豹,後者也看著他,照樣眼神悲憫。
“你把它從出雲山救出來,大概是想送給我的,可惜你後來忘了,又常年不回帝君府,它便下界找你。”臨花道,“他是靈獸,你還記得麼?它一直跟在你,你作孽,它便替你積福,它修煉了上千年,也有些道行,那次你去取畫影劍,九滄江潰堤,淹沒了附近城鎮,卻毫髮無損的。”臨花頓了又頓,“那是因為它放棄了千年修為,替你擋住了那些洪水。”
青君的表情僵了僵,臨花一說,他才想起來,確實是有這麼件事,可是這跟他父親有什麼關係?
“你生帶戾氣,凡是轉生,必要血雨腥風。”臨花無聲地嘆氣,“它這一世主動做你父親,便是為了替你遮擋戾氣,你以為它為什麼要趕你出門?”
他身帶戾氣無法消融,唯一的辦法便是自我消融,他父親護著他到了十七歲,再也壓制不住他的戾氣,便趕了他出家門,因為居無定所,又一直吃苦,他反倒沒有造成什麼大規模的傷害。
他父親是積德之人,所以虐待他,其實倒是在為他贖罪。
青君沈默片刻:“我不信。”
臨花擺出一個愛信不信的架勢:“我之前就隱隱在懷疑了,為什麼你以前出來的時候就是亂世,這一世就如此平和。”
他第一次與青君投胎,太子黨與庶子黨互掐,那正好逢上戰亂,該是他小侄子兩個揭竿起義建立新國;第二次與青君一起,顧西辭是引子,正碰上血脈更替,王朝要換新血,烽火遍地;之後他看著青君轉世,第一世青君為農夫,國家照舊戰亂,罹禍遍地,民不聊生餓殍遍地,那血都是河流一樣的;第二世青君照舊悲劇,碰到了諸侯割據混戰,血流剽忤;第三世的時候,一樣在打仗,青君甚至還親自上了戰場,炸掉了敵人,卻被活剝了皮掛在旗杆上。
那樣濃厚的戾氣,只要青君出現,凡間就不得好事,可是這一世居然如此的安穩,只是剋死了母親!直到他無聊地翻抽屜發現了那些信。
信上的味道若隱若現的,他總覺得熟悉,之前就想去弄清楚,卻一直找不到時間。
他想,難怪青君活的這麼滋潤呢。
“他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好?”青君咬牙問。
到頭來,他恨了一輩子的父親居然是為了他好麼?他不能接受這種答案!
如果……如果他的父親一直都是為了他好,那他到底在恨什麼?這麼些年,他又在彆扭些什麼?那一封封信又代表了什麼?
他想起臨花剛才低聲說的等待到枯萎,有種天崩地裂的惶恐。
難道全部的錯都是他的?
“你救了它啊。”臨花說,眼神奇怪,“它是來報恩的,它之前救了太多人命,所以享受了很多人間的香火供奉,它這樣的靈獸,護著你,縱然天庭想要拿雷電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