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趟拍賣會當真是十分令人惱火,本來下面還有些節目的,青君卻不想參加了,直接上樓找他兩夥計吃飯去了,連要展示他的新花瓶這麼重要的事情都忘了。
他推開預定的房間進去,兩兄弟吃的正歡,除了他點的那些食物之外,一點也沒客氣,自己還叫了一些,諸如馬蘭頭伴香乾、薺菜豆腐、菊花腦湯、煮乾絲之類的,難得的是都很清爽。
“過來吃飯。”臨二招手讓他過去,已經給他準備好了餐具,“拍到什麼好東西了嗎?”
青君搖搖頭,拿起筷子吃了一筷子的乾絲,這玩意兒是拿雞絲混著乾絲煮的,裡面有股老母雞湯的精華,醇香濃厚,加的火腿也燉的爛爛的,爽口的很。
“沒有。”他很懊惱地戳住一條紅燒鯉魚,並不吃,把那魚戳的爛爛的,“沒什麼好東西。”
本來那玉扭很容易就能到手的,怎麼就陡然出了一個黑馬,也奇怪,這都是相熟朋友的小圈子拍賣會,怎麼就混進了一個陌生人呢?
臨二看著他,悠悠的:“我的眼睛其實不是淡黃色的。”
“啊?”
臨二笑笑,託著下巴百無聊賴地看他:“那玉扭是同心玉,原是一對情人的,被硬拆開來,這麼些年,彌經戰爭歲月流傳下來,上面已經不知道沾了多少人的鮮血和怨恨了,不買更好。”青君陡然站起來,差點把桌子前的湯碗打碎:“你、你怎麼知道我要拍那個玉扭?”
他前幾天就疑心這個臨二能知道他在想什麼,只是那感覺還是模模糊糊的,不具體,但是今天卻無法忽視這個問題了,喜歡那玉扭這件事,應該只有他一個人知道啊。
臨二還是笑,很鎮定:“你剛才叫價了啊,我聽到了,當然知道你想買那個玉扭。”
哦……青君坐下去,還是有點迷糊,但是一時又想不起哪裡不對頭。
“你怎麼知道那玉扭不好?”
“我不是說它不好。”臨二揪了臨水一把,“你現在的身體,說白了就和人類一樣,吃太多,胃受不了,剋制一點。”
“我現在真的像個人類誒。”臨水嚷嚷,十分神奇的樣子,“以前我來人間,都感覺不出人間的美好,這些美食真不錯,我用點理解我的下屬和臨夜臨月了。”
青君眼前一黑,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又要再碎一次了,好在臨二這次回答了他的問題。
“你身上煞氣重,這些東西少碰。”臨二淡淡說,“越重你身邊死的人越多,多積德行善才是正經的。”
那碗湯終究沒逃脫被打碎的命運,在青君第二次激烈站起來後,還是掉在地上碎了。
哢嚓哢嚓的,清脆悅耳,像是一個生命逝去的聲音。
(10鮮幣)百花殺 11 天煞孤星
青君很小的時候,朦朦朧朧地看著電影,總是很羨慕那些大俠,尤其是那些十步殺一人,千里不留行的大俠們。
他第一次聽到天煞孤星的時候,簡直羨慕的流口水,那麼強硬的命運,凡是與其錯軌相撞者,必先殞命。
用鮮血來襯托一個人,那個人得是有多高大多英武!
他懵懂地長著,長到了他自己得到這個評價的時候,終於呆掉了。
總是不間斷的傷害,不斷的意外,凡是跟他在一起的,總是先後出事,好聽點見命硬克人,是罕見的天煞孤星,難聽點就是掃把星。
他那會兒再看電影,看到那些來去自由,瀟灑無比的大俠們,就開始面無表情了。
鮮血襯托的不僅僅是英武,還有那種孤寂,累累白骨上的孤寂。
他記得那個畫殤師看到他時的表情,驚訝茫然,匆匆而去,卻只甩下一句斷言:“此子不祥。”
那年,他還沒有成年,他帶著一筆錢,背井離鄉,他告訴自己,一個人可以過得很好很好,他輾轉到各個城市裡,他總覺得,他能找到那個不會被他剋死的人。
可是他從一個稚氣未脫的少年,長到如今皮裡陽秋的青年,也沒有找到那個人。
他的眼睛虛晃了一下,似乎又想起那些日子,大雨、豔陽、孤單、腳步、獨居、孤僻……他只能一個人,總是一個人。
路那麼長,那麼遠,他只能一個人走下去。
“抱歉。”臨二攤手,有點為難,“我只是想告訴你,有些事情不是你的錯。”
青君高高的俯視著他:“你知道些什麼?”
“烤鴨。”臨水毫不理解他們之間的波濤暗湧,自己包了一個片皮鴨遞給青君,他不是很熟練,那麵皮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