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條理。
一滴血從空中落了下來,掉到那棵綠色的樹上,所有人都仰起頭,看到它慢慢地由翠綠變成了血紅,那滴血像是符咒一樣,漸漸地把樹都染成了紅色。
“開花了。”
十三低聲說,那棵紅色的樹開始變得殺氣騰騰,一朵花苞在它的頂端形成,充滿了煞氣的血紅。
紅色的花苞越長越大,陡然綻放了開來,這一刻幾乎是天地變色,星沈月暗,妖豔的紅劃破了長空,像是一彎月亮一樣緩緩地伸到了長空。
那朵花,流竄在暗空之上,血紅如珠,花瓣繁密狹長,如同爪牙,層層疊疊的懸掛下來,又帶了三分妖嬈,在流光下猙獰可怖,花色所過之處都開始融化。
“他居然用了血之花。”臨夜仰頭道,“他還真想殺掉我們啊,三哥,你再不動手,我們可就真等死了。”
臨水只是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朵花,他的周身燃燒著半人高的碧色火焰,燒得烈火熊熊,那花便半分都不敢靠近,只在他上空打轉,連紅色的光都落不下來。
紅花碧火,多妖嬈的景象。
鳳行痴痴地看著,覺得自己來魔界這麼多年,現在才算開了眼了。
“父皇的馭花之術居然不在二哥之下。”臨夜低聲道,“不過三哥為什麼不用水?”
十三露出一個極其耐人尋味的笑:“再沒聽過用水去對付花的。”
確實如此,水還能滋潤花朵,鳳行想,不過看十三那縷微微笑意,總覺得哪裡不對頭。
臨夜卻比他敏感多了,想了一會,又默默地望了一會兒臨水,才默默道:“他的絕招其實是火不是水。”
他喃喃自語:“是了,我怎麼忘了,他叫臨水,也是來了斑斕山之後改的,父皇教我們的都不同,我便以為他該是掌水的。”
“碧焰是他們狼族的絕學。”臨夜還是小小聲地嘀咕,似乎在想他自己的事情,“他在本家的地位豈止不低啊,他就是狼王吧,難怪他之前那麼驕傲,那他到底是為了什麼上斑斕山的,在狼族做王不是挺好麼。”
這種問題,臨水自然不會回答,十三也沒有回答,鳳行更是無法回答,只好都去看臨水,後者卻忙得很,壓根沒空看他們。
“您不相信就算了。”臨水笑哼哼的,他身邊的火越燒越旺,已經快一人高了,青光籠罩開來,高空的花瓣都有點萎縮,“就算他醒了,要跟我打,您就能討到便宜了?他本身亦仙亦魔,才對青君格外留情,在魔界跟上三界兩頭混,你借他之手殺了青君,讓上三界都容不下他了,您以為他就會善罷甘休了?”
鳳行發現,臨水不常講話,但是挑撥離間的本事也不小,一字一頓,字字珠璣,每句話都一針見血:“您的斬魔檯布置的快,他原是想回來求我跟他聯手的,只是被您先下手了,他若是醒了,您料事如神,覺得他會不會幫您?”
百花殺 21 揀盡寒枝不肯棲
他張開手指,廣袖寬簷,往前走了幾步,穩穩地上了那天階。
“臨水……”鳳行一驚,不由自主地大叫,手在半空中揮舞了一下,“你……”
你想上去麼?他想問問,但是臨水並未回頭,連腳步都不曾略頓一下,他便把嘴裡剩餘的話嚥下去了。
他似乎再沒有資格問臨水什麼了。
臨夜卻比他直接,伸手便道:“把二哥留給我。”
臨水果真停下腳步,他正站在玉白的石階上,比他們平白高了一人多,黑衣長髮,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們,嘴角居然勾著一抹笑,卻涼涼的。
他並不回答臨夜,只是眺望著遠方,半晌才懶洋洋地搭了一句:“把臉上的血擦擦。”
他從袖子裡掏出一方雪白的帕子扔在臨夜臉上,嘿嘿一笑。
“其實嘛。”臨夜目送他一步一步走上去,用帕子擦臉,“他還真蠻適合做魔君的。”
十三道:“你又想到看什麼。”
臨夜把沾血的帕子塞回袖裡,便道:“城府深啊,我竟不知他跟二哥何時好上的,他倆聯手倒是不錯。”
他慢條斯理地整理著袖子:“只是他既然與二哥相好,怎麼父皇收二哥那會兒不動手,還任由我糟蹋呢。”
十三苦笑:“你還真相信他的胡扯啊。”
鳳行有點奇怪,臨夜卻想的比他快,哼了一聲:“那他抓住了二哥什麼小辮子,確信二哥必然會站在我們這邊。”
“總不能真是二哥的愧疚。”臨夜搶著道,搖搖頭,“二哥不是那種人,他能求三哥什麼,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