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的馬飼料裡放香料,讓馬驚把他摔死了。雖然大約知道罪魁禍首是靖康王,但是我沒能力,我不知自己為何要活著?連喝酒都不能澆愁,我天天醉生夢死的對著他們笑,對著他們唱,對著他們舞,我成了紅牌,只有在寂寞的時候,我才能想起五年前,我見過一個人,那人吃驚的眼神,分明的稜角,直到被送進宮,我才知道他是大周朝的太子!”
墨雨低低呢喃道:“若爹還在,知道我愛上了誰,大約會氣得死過去吧!”停頓了一下,含淚悽悽道:“我一直都覺得很對不起爹孃……此生做了如此大逆不道之事,但是,博遠,我真的愛他,永生永世無怨無悔。”
衛博遠聽完後,覺得一陣心疼,身陷淤泥,感及道:“沈巍,我知道你苦了這麼些年,但你不想謀一官半職,娶嫻淑良妻,再造一番偉業嗎?你在興光樓未曾賣過初夜,你是清倌,還可以重新來過。”
楓紅染寂空,清輝下,墨雨臨風而立,清冷道:“重新來過?五年前,已是萬劫不復,逝去的時光,迂迴的命裡,要如何重新來過?博遠,你鄙夷我嗎?”
衛博遠輕輕搖頭,蹙眉道:“不,那不是你情願的,雖然無法體會這些年你在興光樓裡怎麼過的,但……”無關風月,有些事,既已成執念,便不能解,念及如此,博遠出不了聲。
“楓醉未到清醒時;情落人間恨無緣。李商隱這句詩,用在維哲你身上,還真是恰如其分。”博遠的話語裡帶了一絲尖刻。
墨雨秋水含煙的雙眸在夜色中燦燦如星光,婉約道:“楓葉千枝復萬枝,江橋掩映暮帆遲。憶君心似西江水,日夜東流無歇時。這首江陵愁望寄子安,才是真正恰如其分。”
衛博遠咬咬牙,帶了三分怒意道:“你弟弟沈峑還活著,你這個做二哥的,就要給弟弟做如此榜樣?”
墨雨施施然轉過身,垂首不語,肩膀卻微微一震,半響,神情寂寥道:“我已在沈家除名,巍兒上對不起天地,下對不起爹孃,這一世,一身功名不過三尺塵沙,權傾天下何若相守天涯。”
衛博遠重重一嘆道:“你在寺院裡多住幾日吧!宮裡可能要發生新一輪血雨腥風,你在這裡,殿下可以保全你。”
墨雨眼中的眸光清冷如雪,冷冷道:“若殿下出了什麼事,寧為玉碎,墨雨必不獨活。”
衛博遠低低怒道:“你真瘋了!”
墨雨突然摘掉髮簪,任一頭青絲在風中飛揚,他凝望著宮闕的方向,悄笑嫣然道:“黃泉路黑,墨雨怎麼捨得讓他獨自一人。”
王府裡燈火通明,靖康王陰冷著眼眸,那雙望一眼彷彿就要結冰的眼睛裡看不出任何感情,他今天接到聖旨,皇上派他去荊州治水,明日啟程,他現在氣得砸了一屋子花瓶畫屏,手裡的兵馬暫時還無法抵禦禁軍,難道在皇上死之前,要被外放了嗎?!不,這不行,他一定不能離開國都,一旦離開,就很難再回來。
靖康王狠辣的一拍桌子,玄熠那個乳臭味乾的小兒,居然敢先下手為強,把他攆出國都!他一定不能放過那等小兒,剛及弱冠就想坐穩江山,笑話!
不過,靖康王眼裡閃過一絲輕蔑不屑的寒光,叫來外面候著的御醫,陰冷道:“皇上那幾副藥應該用的差不多了吧?差不多,就讓他駕崩讓賢吧!”
待御醫退下,靖康王拾起一片碎瓷,狠狠的撰在手心裡,一縷嫣紅的血滴下,他奸猾似鬼在屋內放縱大笑:“哈哈哈哈……”
隨即恢復輕蔑地神情道:“玄熠,本王大方得讓你坐幾天江山,然後再把你從上面拉下來,讓你也嚐嚐這般滋味!”
☆、第12章 不負如來不負卿
山岌岌,水潺潺,晨飛鳥,清曉楓,青燈搖曳,嫋嫋檀香瀰漫在楓緣寺空氣中,院中迴盪著木魚聲。
墨雨一身白衫,在佛前合掌,凝聚心神,虔誠地跪在蒲團上拜了一回又一回,從清晨到下午,僅僅喝了幾口水,他跪在佛前,丹鳳水眸中含著薄薄的祈盼,不求榮華富貴,只願他一世平安。
正在墨雨虔心叩拜時,楓緣寺的靜塵大師路過佛像前,疑惑的問了身邊一小僧道:“那位施主,為何沒有離去?”
小僧回答:“許是執念太深。”
靜塵大師輕緩的走過去,輕施一禮,緩緩道:“不知施主心中有何執念?”
墨雨起身,也施一禮,清婉道:“世間諸多不圓滿,我只求一人一世平安。”
靜塵大師微微一笑道:“可是施主傾慕之人?”
墨雨秋水含煙的凝眸一轉,淺笑了一下,低頭道:“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