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2 / 4)

,那麼耀眼,那麼尊貴,坐在龍椅上的玄熠陰沉的眸裡透著一股狠意,他的嘴角勾起了一個詭異的弧度,冷笑著折斷手中的狼毫毛筆,站起身,沒有批大毛外衣,就單著一身九龍華袍匆匆走出去。

一直來到東宮犄角一個小屋前,他一把推開門,裡面和往常一樣,空無一物,他關上門,坐在地上,隱於黑暗中。

更漏一聲,已是午夜時分,墨雨把懷中熟睡的隆兒輕輕放回床榻上,給他捏好被角,盈盈起身,站在軒窗邊,溫婉的思緒迷濛了繾綣纏綿的雪夜,庭院中臘梅,淡淡縷縷的清香瀰漫,幽夢落花間,他眼中帶著望斷秋水的哀傷,心下掛念皇上,這個時辰還未出現,不知是否還在商議要事,實在放心不下,披上披風,剛走至廊曲前,就遇到了打著燈籠匆匆而來的小東子。

墨雨裹了裹披風,清婉地問道:“黃公公,皇上在做什麼呢?還在金鑾殿嗎?”

黃東子是玄熠自幼帶在身邊的內監,很是得力,他打了千,為難道:“奴才正要來找您呢!皇上又跑克己軒裡坐著去了,這寒冬臘月的,萬歲爺就穿了一件單衣,凍壞了可如何是好?”

墨雨一聽就慌了神,他清澈的雙眸含上一層淡淡的秋水薄霧,黛眉微顰,道:“那是什麼地方?皇上怎麼跑哪兒去坐著?”

黃東子拿過宮女遞來的黑羔大裘毛披,命令宮女給墨雨前面掌燈,卑躬對墨雨道:“奴婢邊走邊說,可好?”

墨雨點點頭,清婉道:“皇上不許別人靠近嗎?”

黃東子重重嘆了一口氣,道:“在咱們的萬歲爺還是太子時,那屋子原本是先太師懲罰萬歲爺反省的地方,老奴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民間書塾的小黑屋。”

說道這裡,墨雨婉約一笑,回想幼年時,玄熠的傳聞,那時候的他,好像很頑皮,和隆兒不差上下,都是惹禍的主兒。

黃東子餘光瞄了一眼墨雨傾城一笑,趕忙低頭,繼續道:“後來,先太師殯天后,萬歲爺經常在心情不好的時候去坐著,但是今日,不知為何,在金鑾殿商議後,就直接跑過去,那地方很少有人接近,奴才也是打著燈籠找了半日,估摸著萬歲爺是去哪兒了!”

墨雨輕輕嘆了一口氣,低低問道:“這樣冷,皇上一定凍壞了吧!”

黃東子引著墨雨來到克己軒前,把大裘毛披遞給他,小聲道:“奴才不敢再往前走動,還請主子拿過去。”

墨雨抱著大裘毛披一步一步走到門前,此時,雪停後,一輪映雪明月,清冷的餘輝,清幽地籠罩著寧靜的宮闕,死勁推開封塵已久的木門,月光朦朧處,有一個人正坐在地。

墨雨慢慢走近在地上坐著的玄熠,呵氣如冰的季節裡,他一動不動地坐在那裡。伸出手,墨雨輕輕地碰了一下他,溫婉道:“皇上……”

誰知玄熠僵硬如冰,斜斜向地倒去,墨雨一把抱住他,驚慌地喊道:“來人啊!快來人!!!”

☆、第22章 惆悵東欄一株雪

曲水流淌得獨白,換一世山河永寂,月光清泠,氤氳的雪靄,燈火闌珊,靜謐中,仿若無人,墨雨推開冰冷的木門,如夢般觸碰到同樣冰冷的玄熠,像一場無法醒來的幻境,他解開衣襟,把凍得冰冷的玄熠緊緊擁入懷中,一行清淚,從他水眸中跌落,一滴一滴碎落在地,牽連著心中一絲悲涼。

不知是冷還是害怕,天地間彷彿只剩下他們,不知過了多久,嘈雜聲傳入墨雨的耳中,模模糊糊,時遠時近,他感覺到有人把皇上帶走,還有人扶著他起來,給他披上溫暖的大衣,可他卻覺得沙漏在哪一刻停擺,他像一具了無生氣的木偶一樣被小東子牽著走。

溫熱的水面上升起淡淡的水霧,把眼前的東西氤氳成了薄霧輕攏紗,墨雨在溫泉水中泡了許久,才覺得找回溫度,他終於停止哆嗦,眼淚也像化開的春水,再也忍不住往下落,打在平靜的溫泉水面,泛起點點漣漪。

玄熠,我已在你身邊這麼久,為何你還不能放下?

墨雨從水中出來,梳洗罷,穿著素白銀紋繡百蝶度花錦衣,披著一頭逶腰的青絲,在清幽的月色下,如墮入凡間的仙子,他走至廊前,他微微抬起頭,夜微闌,聽疏疏密密的雪落地聲,時緩時急,蹊蹊簌簌,宮中搖曳的燈燭、紛紛揚揚的大雪在這寂靜的夜晚低吟淺唱,偶爾幾片雪飛入衣領,那種冰冷感覺從肌膚滲入心底,宛如一片薄薄利刃刺入胸口,將心割裂成碎片。

很快,墨雨的愁緒就被匆忙出來的太醫們嚌嚌嘈嘈的討論聲打斷,馮太醫資格最老,他為人耿直,說話向來直來直去,這次也不例外,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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