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瞪著水汪汪的大眼睛,低聲哀求道:“父妃,我能不去嗎?”
墨雨輕輕一笑,給隆兒正了正頭上金冠,用最溫柔的語氣道:“隆兒怕什麼呢?”
隆兒小臉蒼白,低聲道:“孩兒素來胡天胡地慣了,不靜心讀書,也沒好好練過武,見到那些人,都不知該如何說話。”
墨雨一襲白衣,束著頭髮,顯得整個人峨冠博帶,他身上淡淡的書卷氣息,不是隨便讀兩本就能顯露出來的。玄熠一走,他便不是那個溫柔如水的墨雨,而是輔佐太子的沈巍。
此時,他持著隆兒的小肩膀,認真道:“你又不坐龍椅,只是坐在一側,無論下面大臣爭吵也好,讓你做主也好,你都不要回答。”
隆兒似懂非懂地拽著墨雨的衣袖,嘟嘴道:“父妃,你不能讓孩兒一個人坐在那裡。”
墨雨摸著隆兒柔順的髮梢,溫潤笑道:“父妃就站在離你不遠處,不用害怕。”
隆兒小手心裡都是汗,他死死攥著父妃纖細的手,一步一步往金鑾殿走著,一路只見湛藍的蒼穹下那一座座深紅的宮殿像嵌在畫上一樣。年幼的他不明白,為何父妃那麼鎮定?隆兒用餘光瞥了瞥一襲白衣的父妃,他真是穿什麼樣的衣服都好看。想著想著便有些驕傲,放眼整個皇宮父妃最喜歡自己,不是嗎?!
碧空如洗,日光熹微中金鑾殿,赤色巨龍柱子被染上一層淡淡的金黃色,威嚴而又蒼老的聲音在清晨迴盪:“太子駕到!”
隆兒在墨雨的注視下,慢慢鬆開了他的手,獨自一個人走上長長的漢白玉臺階,他握著扶手上刻的一條金龍,神色慢慢安穩下來,緩緩走向正首下的龍椅,坐下了下去。
純金打造的龍椅,隆兒用了不到小半地方,偌大的金鑾殿把他顯得更加渺小,他輕輕地哆嗦了一下,目光輕輕地掃到了下面對他行三拜九叩的大禮,死死掐著手心,稚聲道:“眾愛卿,有事啟奏。”
作者有話要說:注:我是在一本很老的書上發現有用銅鏡來讓戰馬打滑的,而且銅是導體,雷能導電早在天工開物裡就有描寫。至於放水的火油,早在漢代末年就已經有了,這些雖然都不是一個朝代的,在古代也未曾大面積的使用過,但我把這些捏在一起,就顯得有些現代,所以請親們不要死扣這些,萬分感謝。
隆兒開始一點一點長大了,應該說玄熠也好,墨雨也好,他們都在變,因為時間在變,人不得不變,所以我覺得墨雨不是變強了,而是變回了他自己,你們說不是麼?
☆、第47章 輕薄為文哂未休
晨光熹微的透過百福窗稜;照亮了昏暗的金鑾殿,隆兒坐在椅子上;他只覺得下面大臣們吵得如蜜蜂一樣嗡嗡作響,他低下頭輕輕嘆了一口氣,開始凝視著窗外被分割不成塊的蒼穹,回首望了望正中間的龍椅,父皇坐在這裡,會是什麼樣子呢?一定是天威赫赫吧!也不會像自己這樣無聊;聽他們說什麼聽的腦子都打結了,什麼叫不和法制?和不和法制是他們說的算嗎?
墨雨立於廊柱後;他悄悄的打量著正在走神的隆兒,不由得搖搖頭;繼續聽著下面妖顏禍水論;聽著可笑,他什麼時候在這些大臣心裡高貴得跟歷朝歷代的紅顏禍水一樣了?
聽著言官的長篇大論,隆兒差點睡著,突然一陣嘈雜,他瞪大眼眸,只見腳下烏壓壓跪了一片大臣,唯獨丞相一個人站在原地,緊閉雙眼,彷彿睡著了一般,隆兒不禁多了看了那個老人一眼。轉過頭他驚慌地看了看父妃,只見後者面色發白,渾身微微顫抖。他不由得靜下心,小聲問道:“本王剛沒聽明白。”
內閣學士斗膽道:“請太子賜死男寵,以穩江山社稷,以慰天下蒼生。”
隆兒一聽“唰”就站了起來,皺著眉,不解道:“你們要我殺了父妃?”
內閣大臣沉聲道:“太子身份尊貴,怎能認一出身青樓之人為父妃?這是什麼稱呼,歷朝歷代都沒有,完全是不合祖宗制度。”
隆兒握著扶手上刻的一條金龍,那稜紋硌得手心疼,他怒氣衝衝吼道:“你們憑什麼要本王處死父妃?憑什麼?你們只會說這裡不合法制,哪裡不合法制,難道你們就合法制了嗎?父妃說過,只要一個制度在孩子眼裡有問題,就一定有問題,他是我父妃,在我眼裡沒問題,在你們眼裡憑什麼就成了問題?”
墨雨凝視著怒氣衝衝的隆兒,微微揚眉,徐徐綻出了一個笑,這孩子真像玄熠,哪兒都好,就是好衝動,也罷,還小,他可以慢慢教導。若日後他還有這個時間的話,三人成虎的故事不是沒聽說過,在他第一次見隆兒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