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這樣走出去,給人看到不好吧?”花少豎著那根血指,原本板著的臉,忽然掛上笑容,淡淡地道:“我的馬車就在外邊,將軍不嫌棄的話,讓我來送您一程!”
花少講完這話,緋翼面無表情,另外倆人面色大變!
侏儒撲了過來,抱著緋翼的腿,哀嚎道:“將軍,將軍,您答應過我,保證不讓花少殺我,您不能言而無信啊……”
赫流雙腿打折,掙扎爬了幾步,悲慟地道:“花少,我沒背叛你,沒說一個字……”
侏儒是被花少手下拖走,而花少卻踱步到赫流面前,蹲下身子挑起對方下巴,戲謔道:“知道了,小美人,難為你撐這麼久,真是辛苦你了!”
赫流怔怔看他,從對方的眼裡,察覺不祥之兆,緊跟著花少起身,滿不在乎地抬腿,邊交代自己手下道:“給他個痛快,找地方埋了吧!”
緋翼已經轉過身子,背後是侏儒殺豬般的嚎叫和赫流絕望淒涼的眼神,別人的死活和心碎跟他有什麼關係?
也許,他該感謝花少,象侏儒這樣的廢物,還是殺了比較省事!
馬車進城之後,並沒有駛去將軍府邸,而是直接拐進青藍賭坊,後院一處比較隱秘庭院。四周高牆和大狼狗,廊下養著數十打手,全都虎視眈眈盯著──沒花少的命令,外邊的進不來,裡邊的也不去!
早知此事不會善了,緋翼下車也不意外,跟著管家進了小廳,以不變應付著萬變。
花少,今年三十三,帝都黑道繼承人,擁有數百商鋪,養著上千打手,其父花井十一郎,曾是名東瀛浪人,幾年前死於自家密宅,一刀斷喉乾淨利落。
關於花井十一郎的死,有人說是東瀛仇家的報復,有人說是得罪帝國權要,也有人說是花少弒父篡權,眾說紛紜各種猜測,成為帝都懸案之一。
不管事實如何,花少的果斷狠戾,在隨後清理派門時,給人留下震驚印象。不留餘地的作風,血腥殘酷的手段,有仇必報的心性,與其父的殘忍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
緋翼剛端起茶,十足的奶腥味,不由皺起眉頭,仔細打量那茶。濃稠腥氣的奶茶,杯口漂浮著絲狀物,深褐色倒像是肉絲。
花少坐在對面,瞟過他一眼後,不痛不癢道:“鹿幹奶茶,喝得慣嗎?”
緋翼放下杯子,就茶而言,他寧可清爽些。眼前這杯濃物,味蕾消受不起。
不知為何,他又想起鐵觀音,那種看似粗笨的葉條,泡出淡淡的黃色茶湯,初次在蘭苑品嚐,也並不覺得滋味如何,倒是每每事後回想,總憶起那股淡淡香氣,引起人的再飲之慾。
“不喜歡?也是了!”花少勾起嘴角,撇起一抹陰笑,本就英俊的容貌,更顯出成熟魅力,若有所指地道:“我就跟鯊班主說過,雅公館的鹿幹奶茶,口味過於濃重了,一般人消受不起!”
緋翼從茶上收回目光,帶著疑問轉投向花少,怎會突然提起一個歡館?
花少端起茶杯,飲了幾口奶茶,不痛不癢地道:“看這幾日的陰雨,倒是農人採菇的好季節。以前曾聽人說過,越好看的菇越毒,滋味美得要人命……”
話聽到這裡,緋翼也明白了,他口中的蘑菇,不就雅公子嘛!威脅十足的語氣,是警告他別打那孩子的主意。
在對方斜視之下,緋翼沒來由笑了。
本來,歡場中搶個角兒,也不算多大的事,只是昔日曾瞧不起那班人,沒想到今日自己也變成這種主兒,一時間心裡還真難適應。
另一個主兒更可笑,都被人攪到家門口,還顧念這些破爛事!那角兒算什麼東西,也值得他這般費心?
緋翼端起面前奶茶,無視對方冷冽眼神,乾乾脆脆飲了一口。一般人消受不起,不表示他緋翼消受不起,緋源族二公子豈是一般人?!
下一秒,花少霍然起身,拂掉他的茶杯,眼睛泛著寒光,殺氣畢現道:“離他遠一點,否則,別怪我不留情面!”
茶杯摔得粉碎,緋翼起初一愣,繼而跟著起身,冷笑道:“你如此緊張,對他上心了?外界傳言花少風流,如今看來,流言與實際不符啊!”
隔著中間茶桌,花少傾過身子,雙目射出兇光,冷颼颼道:“我告訴你,他是我的人,誰都不能碰他!”
“這刻再說,未免遲了!”緋翼冷笑一聲,揚起挑釁眉頭,戲謔道:“那晚的葡萄,滋味讓人懷念,我……”
聽到葡萄這詞,花少情緒失控,拽住對方衣襟,額頭青筋跳動,面目猙獰地道:“那天晚上,你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