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來的陰霾一掃而光,積雪融化,空氣少有的溫潤氣息,像是久違的春天忽然降臨。
果然,宮中傳來喜報,蘭陵王的兒子降生,哇哇,怪不得,王子降世連老天都為之變色,寒冷的蘭陵竟然一夜間變的春風和煦,枯寒的枝頭竟然冒出翠綠的枝丫。蘭陵城一片歡聲笑語,這可是新王登基後的第一個喜訊啊!
此時,巍峨的蘭陵宮中更是鼓樂喧天,張燈結綵,侍從們換上新衣穿梭奔走,臉上無不喜氣洋洋,今晚大王要大宴群臣,接受滿朝臣子的拜賀。
此刻,蘭陵王的寢宮內,一個高大的身影佇立窗前,他有些無視眼前的繁華與喧鬧,透過華美的窗欞,他獨自眺望著蒼穹似在遐思。
“大王,”一個女人溫婉的靠近了身,“大王還不更衣嗎,今晚之宴,滿朝文武皆來恭賀,這可是您登基後的第一次盛況啊。”
緹班這才慢慢轉過身,他向著女人含笑點點頭,“若曦,這麼多年你跟隨我,一路顛簸,受了很多苦,如今還為我產下皇子,唉,直到現在,我仍有些如臨夢境的感覺啊。”
若曦眼中一熱,她靠近了眼前高大英挺的緹班,緹班張開手臂,順勢把女人攬在懷中,侍從們看在眼裡,彼此對視,知趣的紛紛慢慢退出了門去。
“大王不必感慨,這也是你哥哥的一片心願,他心有所屬,能放下羈絆,也是他的超脫啊。”若曦輕聲安慰著。
嗯,緹班點點頭,“只是不知今晚,哥哥會不會趕來呢——”緹班的目光再一次眺望窗外,想起烈布,緹班輕輕的嘆息了一聲。
緹班怎能忘記,那一次他見到烈布的情形,是如何令他心驚不已。
那一日,烈布忽然遣人傳喚,詔他進宮。他早就聽到密報,酋德傳來死訊,緹班大驚失色,酋德真的死了?烈布遲遲沒有發喪,說明此事蹊蹺,酋德自從大敗麾桀,聽說容顏俱毀,從此隱匿一隅,不願見人。加上託雷亡故,烈布一直心緒不佳,緹班看在眼裡,也沒敢多問,烈布這些時日不理朝政,拒不見人,這日卻忽然詔他進宮,緹班隱隱的感到了一種不安。
緹班快馬加鞭,跟隨侍從一路而來,卻發覺侍從並沒有帶他進宮,而是一路出了城門,侍從引領下,他們輾轉來到了城外一個幽僻的山中。緹班心中狐疑,他慢慢勒住了韁繩,目光冷峻的盯視著侍者,“大王這是找我去往何處?此處荒僻,人煙稀少,大王怎麼會在這樣的地方?”
侍從連忙拱手,手指前方一指,“上將軍莫疑,大王就在此地不遠處的山洞中等候將軍,小人斷不敢說謊。”
哦?緹班揚揚眉,一個小小的侍從怕也不敢假傳聖旨,他回身向幾名侍衛頷首示意,讓他們就在此地等候,這幾個人都是他的隨身侍衛,個個以一頂百,驍勇異常。
山洞?烈布這是玩什麼花樣?緹班蹙了蹙眉頭,看到侍從翻身下馬,他猶豫了下也跟著下了馬,韁繩隨手丟給了侍衛。
“大王就在裡面等候,將軍進去就知,將軍快請吧。”侍從躬身,側立到了一旁。
緹班看了眼侍從,大步流星的向著山洞走去,深冬的山中,寒氣逼人,穿過幽長的山洞,緹班愈發的感覺冰寒刺骨,他禁不住嘶嘶哈哈的抱緊了雙臂。這是什麼地方,簡直凍死人,烈布瘋了嗎?跑到這裡做什麼!
侍從轉過身,鼻頭已經凍得通紅,他給緹班躬躬身,“都怪小人,忘記讓將軍拿件棉衣,這裡面卻是有些寒冷。”
得得,緹班不耐煩的揮揮手,“大王到底在何處?”
“將軍自進去就知,大王以等候多時。”侍從終於在一個石門前停下腳步,他躬下脊背,伸出手臂做出請的姿勢。
緹班跺跺已經麻木的雙腳,他上前用力一推,石門開啟了,緹班想了想,他抬腳走了進去。
眼前一片赤白令提拔眯起了雙眼,這是什麼地方,四下環看,晶瑩閃亮的四壁猶如進入了神話中的水晶宮,這裡的牆壁竟然都是用冰塊累積而成。燭光下閃動這神秘莫測的光芒。
果然,他看到一個男人背對著自己安坐在椅子上,男人肩膀寬闊,身形高大。滿頭雪白的長髮披垂在腦後,緹班心中咯噔一下,這是烈布?
“你是誰?”緹班的手指摸到腰間的長劍,他猛地後退了一步,立喝了一聲。
噓噓!吵嚷什麼!男人轉過身,一對凹陷的鷹眼逼視著緹班,他的雙指放在唇邊,面帶怒色。
啊,啊——烈布怎麼變成了這個樣子?緹班大驚失色,他依稀看到,烈布的面前竟然停放著一個白色的棺槨,白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