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特已滅,多倫已死,他能做的已經都做了。酋德站起來,拖著疲憊的雙腿,他慢慢向遠方走去。天邊已經泛起淡青的微光,天慢慢亮了,酋德揉了揉酸澀的雙眼,迎上了晨曦的第一抹霞光。
酋德抖落下身上的塵土,他邁開步子向前方走去,他努力辨別著方向,他該往那個方向走呢,他微微停住腳步,他能去哪裡?家園已經不再,那麼他去哪裡已經不重要,只要能走出這片死域,他或許就能重新獲得生機。只要能遠離這塵囂的一切,去哪裡還重要嗎?
酋德加快了步伐,太陽就在頭頂,晃射的睜不開雙眼,那突兀的樹木沒有任何的遮蔽之處,只有無邊無際的荒蕪。
酋德終於明白,為何這裡被稱為死域了。
沒有人煙沒有生物沒有顏色只有滿目的瘡痍跟空曠,酋德走了很久,他發現在這毫無生氣的世界裡,似乎沒有任何可以辨識的景物,似乎每一處都很相似,那山那樹那些罕無人跡卻極其相似的道路,任何人都會在這個世界裡迷失,酋德發覺,他已經無法辨別方向,他完全的迷失了。
乾渴與飢餓慢慢來臨,他的體能在透支,他已經走了好幾天,但是絲毫沒有走出去的影子,他像是在原地打著轉,酋德的嘴唇已經乾裂,他知道如果在找不到任何水源,他很快就會支撐不住了。
又是幾天過去了,他無奈的走進了山裡,到處尋找可以喝下去的水源,但是他失望了,那怕找到一片可以咀嚼的樹葉跟積雪,但是沒有。
難道他要死在這個可怕的死域嗎?他的生命從來沒有真正屬於過自己,酋德滿心悲涼。
渴,渴!酋德感覺五臟六腑都在這乾渴中碎裂了,好渴!
酋德找到一株迎風而立的老樹,參天的老樹在這片乾涸中堅忍的挺立著,它的樹皮已經乾裂,枝幹卻卻倔強的伸向天空。它活著,它不願意死去。
酋德瘋狂的跪在老樹下,他找到一個粗大的樹枝,用力掰斷,他奮力的用樹枝刨著堅硬的泥土,他的口中已經乾澀的像是要噴出火苗,刨開表面一層乾硬的泥土,他用手指向著下面不住的挖著,漸漸的,眼前的泥土變得潮溼,這些樹還活著!酋德奮力的刨著,他把頭伸進土坑之中,把臉深深埋在潮溼的泥土裡,密佈繁雜的樹根噴射出陰溼潮涼的氣息,酋德把滾燙的臉頰緊緊貼在泥土上,他用力的嗅著,那是生命的味道。
他不能這麼死去。
如此乾裂的大地上,這些樹還活著!水,那麼此處必有水源啊!酋德心頭一陣狂喜。
酋德掙扎著站起來,他沿著樹木生長的方向,向著深山之中走去。這已經是10幾天了,酋德眼前開始一陣陣的發黑,酋德用盡氣力順著山路攀爬著,他的雙腳已經軟的無法站立了,他已經腹內空空滴水未進的走了大半個月。
酋德終於癱軟的倒了下來,他累了,他再也走不動一步了。
不知過了多久,酋德似乎聽到耳邊傳來嘰嘰喳喳的聲響,像是竊竊私語又像是小鳥鳴唱。他費力的睜開眼想爬起來,噗的一聲,一雙小鳥從他的頭上振翅而起,它們一直落在他的頭上,唧唧喳喳的似在交談,它們似乎被酋德忽然嚇了一跳。
酋德被眼前耀眼驚呆了,這麼多天以來這是他看到的唯一的鮮活的生命,它們的羽毛五彩斑斕,紅紅的尖尖的嘴巴,頭頂上還飄浮著金色的毛髮,天那,這是哪裡來的?好漂亮的小鳥。
兩個小鳥彼此看了看,嘰嘰喳喳的像是在耳語。
嗨!酋德興奮的爬了起來,他開心極了,他輕聲跟它們打著招呼。
兩隻小鳥像是聽懂了似的,它們振翅而起,在酋德的頭上盤旋著,卻沒有離去的意思,它們時而駐足停在枝杈上,時而飛到酋德的身後,不停的旋轉著,像是在打量著什麼。待到酋德走近,它們旋即展開翅膀又向前飛去。就這樣走走停停的,酋德終於明白了,小鳥在為他引路!酋德拼力站起身體,歡快的跟了上去。
這是什麼聲音?酋德敏銳的耳朵似乎聽到一聲轟鳴的聲響,嗡嗡翁的越來越清晰,酋德猛然站住了,他側耳傾聽,仔細辨別著,他的鼻子感覺到了一絲清潤的氣流,轟鳴的巨響似乎就在耳邊!天,酋德辨別出了那聲音,那是水花濺落在岩石上發出的巨大的轟鳴。
水!
兩隻小鳥飛過一道山彎,卻忽然不見了。
酋德奮力的跑了起來,他跟隨小鳥的方向,穿過一片低矮的灌木再穿過一條狹長的山道,酋德眼前豁然開朗起來,一座青碧色的大山忽然矗立在眼前,那似乎從天而降的白色清泉飛旋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