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部分(1 / 4)

第一章

飄了一夜的鵝毛大雪,在凌晨時分,雪停了,風猶不止。

〃咳咳咳。。。。。。〃

伴隨著一陣咳嗽聲,是半間茅屋受不住雪壓而倒塌的聲音,灰木夾雜著冰雪四下飛濺,空氣裡還飄著酒香,有一隻酒缸也被砸破了。寒風一下子從倒塌處橫掃了岌岌可危的另半間茅屋。

〃咳咳咳。。。。。。咳咳咳。。。。。。〃咳嗽聲更劇烈了。

鋪在地上的稻草隨著寒風的橫掃四下亂飛,地上一個人影勉強撐起半邊身子,倚在牆上,原本被壓在身下的稻草也被寒風不客氣地虜走。

〃錦劍裘衣江湖行,曾與天公比高低,自輕自賤咎由取,荒山野屋受風欺。。。。。。咳咳咳咳。。。。。。〃

又是一陣猛咳,彷彿連五臟六腑都要從喉嚨裡噴出來,他不得不蜷緊了身體,按緊了胸口,多年積壓下來的傷痛似乎被這一陣咳嗽激發出來,一陣陣痛楚擠壓著他的內臟,手腳冰冷,心也冷。過了半晌,痛楚似乎減少了些許,或者是他已經痛麻木了,想從丹田裡提一口氣來抵禦寒冷,卻發覺丹田裡空空如野,他早已到了油盡燈枯的地步。

這一次怕是真的活不成了。

他的手在衣內摸索了一陣,然後顫顫地舉起,手裡,是半面銅鏡,鏡背面,雕著半枝並蒂蓮,鏡面似乎經常擦拭,光亮如新。撥開散亂的頭髮,鏡裡顯出一張面色蠟黃、形如枯犒的面容。

〃哈哈哈。。。。。。這就是我逆天而為的報應。。。。。。報應啊咳咳咳咳。。。。。。〃他想仰天大笑,卻只發出了如貓狗垂死時的嗚鳴,並且又猛咳了一陣,手捂在嘴上,待放下時已是一手的咳血。

嘶。。。。。。

他用力撕下了內衣上半幅衣襟,鋪在身前,指尖沾了血,顫顫地寫道:吾生二十年,學文習武,自恃甚高,初入江湖,結友三人,少年意氣,指點江山,十年共創不世基業,人稱吾白衣劍卿,問世間瀟灑,誰堪比?然燕州訪友,路晤少年白汝郎,形美氣傲,竟如魔星入心,棄友叛教,自輕自賤,甘為男妾,施計逼娶,受世人萬般辱罵,汝郎視吾為路人,十年折辱,吾甘之如飴,原求一生相伴而終不可得,春風三度亦此生無悔。。。。。。不悔。。。。。。不悔。。。。。。

最後兩個〃不悔〃,勁氣逼人,竟彷彿是用他一生力氣而書,指尖磨出一片血肉模糊,到最後滴血而成字,一筆一畫,道盡十年孽情。

他又笑起來,從口中逸出的,仍是垂死般的嗚鳴,緩緩抬起壓在血衣上的手,寒風一聲呼嘯,將輕飄飄的絲質衣襟一卷而去,轉眼無蹤。豎起那根手指,他狠狠地一折,劇痛襲來,卻連眉也不曾抖動半根。

指斷情斷,汝郎啊汝郎,上窮碧落下黃泉,永不再見。

他摸出火摺子,火光一閃,點燃了因屋塌而流了一地的酒,火竄了起了,燒起了隨風亂飛的稻草,藉著風勢,火光一下子包圍了整個茅屋。他凝視著眼前的火海,眼裡漸漸模糊起來,跳動的火光裡浮現出一張讓他夢魂縈牽的面容。他的眼裡終於有了一絲光彩,對著那張在火光裡晃動不已的面容微微笑了。

汝郎,你自由了。

第一章

上有天堂,下有蘇杭,江南自古魚米鄉,風景秀美,最為迤邐之處,莫過於蘇杭,而最得山水靈氣之處,莫過於杭州西子湖。

話說在杭州西子湖畔,有個白家莊,莊裡有位白大官人,盡得西子湖的鐘靈之氣,小時便生得粉雕玉琢,人見人愛,長大了更不得了,修眉秀目,丰神俊朗,靜時宛如處子,動時矯若遊龍。

曾有一高人見到十歲時的白大官人,一時感慨,言道:〃此子靈秀,世間少見,當羞煞宋玉、潘安之流,十年之後,武林第一美男子,非此子莫屬,又兼眼帶桃花,風流透於眉梢,怕不知要惹下多少情債,負盡多少芳心。〃

於是,這位高人在白大官人兩眼的眼角各劃一刀,名曰〃破桃〃,意在破去白大官人命中桃花,減少情債。誰曾想,這白大官人生來資質便高,雖只十歲幼齡,卻將家傳的一套〃魚龍百變〃身法練得七成熟,眼見有人要拿刀子劃他的眼睛,哪有不躲的道理,饒是那位高人出手再快,那兩刀,竟只在白大官人的眼角劃出淺淺兩道血痕。

高人呆滯半晌,仰天長嘆,所謂〃破桃〃,是在兩眼眼角各劃一刀,需入肉半分,才達破桃之功,如今這兩刀被白大官人閃過,又不曾完全閃開,刀痕已刻在眼角,卻不曾入肉,再劃一刀已無事無補。

〃命也,命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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