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又氣又羞:“你少跟這兒胡攪蠻纏。”
劉氓哼了一聲:“我樂意。”
“感情你欺負我好玩兒啊?”王涵瞪起眼睛來。
劉氓瞪了回去:“難道叫你欺負我玩兒麼?”
王涵正要說話,就見黃三爺立起身來走了,也就拉了他袖子:“你走甚麼?”
黃三爺低頭看他一眼:“我嫌丟人。”
百里亮悶笑一聲,叫劉氓一腳踢在膝蓋上,疼的叫了一聲。
王涵一皺眉,黃三爺道:“那粥,涼了,喝完走人。”
劉氓也笑:“快喝吧——”
王涵喝了一口就又抬頭:“老狐狸,你今兒怎麼話少?”
百里亮裝著沒聽見不理他,王涵就又問了一遍,百里亮恨不得撕了他嘴:“野猴兒,少廢話,小心把你一人扔這兒!”
王涵喝了一口:“要走你走啊。”
百里亮也不羅嗦,起身走了。劉氓也就跟著去了。黃三爺嘆口氣:“我說……你怎麼就不長點兒記性呢?”
王涵哼了一聲:“劉氓這傢伙,明明是山雞偏要裝鳳凰,我非拔了他的毛不可!”
黃三爺搖頭一嘆:“朽木啊,朽木。”
“是美玉!”王涵抬頭挺胸。
黃三爺看他良久,終是一嘆:“是,美玉……美玉,你能不能先擦擦嘴?”
吵吵嚷嚷用罷早飯,紫陌為架,一行人搖晃到尚京城中心,整好兒交巳時。馬車緩了下來,王涵想起紫陌說是在湖心園,也就拉開馬車簾子看了一眼,外頭兒車馬香影,人流如織,不由吐吐舌頭:“TNND,我算見識了啥叫海選。”
“那些是群眾演員、瘋狂fans以及托兒。”劉氓那邊兒歪著閉目養神,“你記著,少說話多做事兒。”
黃三爺挑挑眉毛:“初時少說也有千兒八百的,預先選過一回子,算著,也就七八個。”
百里亮咳嗽一聲:“可不是。”
“橫豎就這麼回事兒。”劉氓聲兒緩緩的,像條絲線懶懶滑過心上。
王涵打個抖:“大哥,啥意思?”
劉氓笑了一聲:“自個兒慢慢兒想。”
王涵看看黃三爺,對方垂目若有所思,手上有一搭沒一搭敲著窗欞,也就往袖口裡掏了半晌,囫圇出個扇子來,大模大樣扇了扇。
劉氓瞅他一眼,與百里亮低低說了甚麼,也就一齊笑了。
王涵一皺眉正要言語,車卻也停了,紫陌說是到了。劉氓一挑眉毛,衝王涵笑道:“咱們先下了,免得麻煩。”不由分說拖了王涵就下車。
百里亮望著車簾子掀開又垂下來,不免搖頭嘆笑:“真不愧是一個地界的。”
黃三爺隨手拉開簾子看得一眼,見有童子引了二人另上車行遠,才叫紫陌往前:“亮兄也信了?”
“都這樣兒了還不信,我也枉稱百里亮了。”
黃三爺微微一笑:“原也是。”
一行就又前行,徑至尚五爺別院湖心園才停了。紫陌打了簾子請下二位爺來,小齋跟著扶了。
黃三爺立穩了一看,不由笑道:“我這五叔,當真捨得花銀子。”
湖心園早先真是個湖,現下雖也還是個湖,可此湖非彼湖。原先尚湖一汪碧水,浩蕩百里。尚五爺瞅著喜歡,遂買了,可在上頭兒蕩了三天三夜也就膩了。有個師爺理理鬍子,說是添點兒就大大不同。將那尚湖分了三份兒,當中取土填出個小島來,上面起個二層秀摟,外頭兒依樣兒填了一圈兒土,成個圓環合圍之勢,窄窄不過五人闊,巧著建個繞湖遊廊。只在西頭兒開了三船闊的口兒通行。這麼遠遠看來,倒似書上寫那海上仙山的模樣兒。尚五爺自是歡喜,這湖心園也就定下名兒來。
黃三爺正嘆著,早有小童引了一行登船離岸。碧水浩浩,劃開竟是清明朗朗。裡頭兒錦魚往復,透著幾分喜氣兒。行到遊廊處,黃三爺抬頭看得一眼。五彩雕樑,飛簷騰廊,就連拐角處的牡丹都是嬌豔欲滴,彷彿迎風。可惜舟行得快,一晃眼過去了,看不足實,不免嘆息。卻也瞅見廊裡安插了椅榻小桌,想是給旁的客人。
再看那當中小島,滿枝杏黃桃粉,雖已春暮,然楊柳依依,芍藥相於階,豔光四射,不可方物。下了小舟,另有童子引路。一色兒的白衫白襪,言辭謙恭。
百里亮輕聲道:“不愧是王家氣派。”
“不過個湖心亭子,叫狀元爺笑話了。”有人哈哈大笑起來。
黃三爺轉過臉去:“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