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笙沒有安全感,也許是因為幼年喪母,父親疏於管教,一人長大,承載萬千孤寂,被當做大哥備胎的庶出,總是被擱置在一旁,受到人的排擠。於是他向後母要了點錢,保證不會回家繼承父業。
大學畢業之後,他沒有到父親的公司上班,自己開了一家公司,越做越好越做越大之後,自己才被父親認可。可是他壓根就不稀罕。
他一直覺得寂寞。
但是遙信出現之後,就沒有這樣的感覺了。或許是因為年少之時,自己被遙信的喜歡填滿,他當他做神來崇拜敬仰,在他面前卑微如同塵埃的花朵。
那個時候他覺得自己有歸屬。是的,因為覺得有歸屬,所以才會和毫不起眼的小白鼠遙信上床做 愛。
“所以從那個時候,是你來招惹我的,現在卻要說和女人在一起。你惡不噁心啊?”向笙對著還在昏睡的遙信說道:“所以不要喜歡女人吧,你醒來,我會試著好好對你的。”
遙信醒來之後已經是三天之後的事情了。他身體不好,那次高燒延續之下,後面發炎,高燒不斷。到現在,被向笙下手太重,弄得哪裡都是傷口。
醒來之後看到向笙沉默不言的坐在一邊,他沒有說話。也沒有叫他。只是忽略了他,當他是陌生人。
“你喝口粥吧,喝完我就走。”不知道是幾次了。向笙如此說話。
遙信還是不去看他,也不端過他送過來的碗裡馨香的食物,反而好幾次重複道:“這樣有什麼意思呢,向笙。放我走吧。”
向笙聽到這話,再一次把碗仍在地上,怒氣衝衝的走出門。
迴圈往復三次之後,向笙沒有在出現。
而遙信眼眶微紅的看著地上那些摔碎的碗,瓷器四散,地上還有粥的香味。撲騰著的熱。醒來之後,遙信就不想見到向笙了。
那樣一個人,自己放在心底就好。不能說出去。不然受到的就是每一次的嘲諷和看低,這次帶著女人回家,和他打架。其實他也不想。但是向笙真的太欺負人了。
他只是想要擺脫他,過自己的日子。
即使貧窮也沒有關係,只要過得安然寧靜就好了,也許可以不找人,就這樣孤獨終老也不錯。有一份簡單的工作,早出晚歸……但是為什麼呢,向笙明明不喜歡他,卻又不放開他。
也許啊,他的惡性根完全還沒有退散下去,欺負和折騰他就是一件很好玩兒的事情。他就像是玩具一樣,因為主人還喜歡,就死也不會丟棄。
還好心沒有交出去,但是為什麼還是會如此疼?疼的四肢百骸的顫抖,疼的眼眶發熱,心臟如針尖插入一樣。
他拔掉吊針針口,掀開被子下床,穿上鞋子。然後整理了一下自己。弄完一切之後,卻看見的手在冒血滴,是被針尖打入的那隻手,他舉著手發愣。
那些血。像是不是自己身體一樣,從細小的針口內冒出來。滴滴答答的彙整合為一小滴血,重重的砸在地上。
“連血都討厭在我身體裡面呢。”他自言自語道,然後開啟房門,再也不顧手上的傷口。走出去的時候,覺得自己還需要跟林醫生說一下,上次他不辭而別,給他造成困擾,但是這次……也該禮貌一點不是麼?
當向笙趕到林醫生的休息室的時候,遙信正跪在地上求著林君讓他離開。
像是瘋了一樣磕頭著,林醫生都無法阻止。
“遙信!”向笙生氣極了。他生著病,還做這樣的事情!“遙信,你到底怎麼了?”他走過去把遙信大力的按在自己的懷裡,“遙信,你到底怎麼了?”
而遙信則是聽不見他任何話一樣,在他懷裡劇烈掙扎。
“趕快,把他抱去來,他的情緒有些失控,手還在冒血!”林君在後面說道。
向笙把人抱起來,盡全力安撫起來:“遙信,別怕。別怕……”
也許是他的聲音此時太過顫抖溫柔,懷中失控的遙信居然慢慢的安靜下來,向笙繼續道:“乖,乖……”
“我想離開,”遙信居然哭著說,一邊哭著說要離開。“放我走好不好。”
向笙瞬間都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捫心自問,是否可以放他離開?現在嗎?他捨不得了,現在放開的話……“不,遙信,你也要等到病好了才能離開。”
聽到向笙這樣說,向笙抬起頭認真的問道:“你說的是真的嗎?”
向笙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
“等我病好了,你就放過我,以後我們再也不要在見面了……這樣的話,可能對你我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