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裡,乾淨得什麼都沒有,美好的就只剩下了幸福。蕭吟怎麼都無法忘記蕭泉美好的笑容,即便他們的相貌幾乎一樣,但傅俊卻總說,他的笑裡沒有蕭泉的幸福。
所以他們心照不宣,他們彼此瞭解到就像認識自己,蕭吟沒有向弟弟隱瞞任何對傅俊的感情,而蕭泉總是笑著說,只要覺得幸福,可以承擔,可以一起向前,那就一直走下去。
那是蕭吟第一次在蕭泉的笑容裡看到別的東西。
從那時起,蕭泉的心就漸漸的淡出了自己的感覺,蕭吟不再能夠感覺到他的想法,不再能夠如此輕易的就知道他的內心。儘管他們在一起,儘管他們一直形影不離,但蕭吟卻知道,蕭泉不再是小時候那個總是賴著自己的弟弟,他不再依賴他了。
也就是因為這樣,蕭泉死的時候,蕭吟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痛得裂了開,消失了許多年的感覺似乎都在那一刻一瞬湧了過來,那時他最為清楚的體會到蕭泉的心,也是最後一次。
他知道,蕭泉那刻漸漸遠離了自己的心,也同自己一樣,深深愛著傅俊。所以,他遠離他們,收起自己的一切感情,就為了他所希望的幸福,把什麼都放在自己的心底。直到知道自己即將離開人世,那樣的悲傷,那樣的痛苦,那樣的不捨,那樣的期望,都在一瞬間繁雜在了心裡,蕭吟被那樣的感覺折磨得幾乎窒息,他一直一直都是那麼瞭解蕭泉,卻根本就沒有發現,這個早已長大的孩子,卻還任性著自己的所為。
蕭吟能夠理解,傅俊當時為什麼會和自己說分開,只是他們彼此都承擔不了這個過失的責任。表面只是一場玩笑,然而早在之前,他們就已經將蕭泉折磨得遍體鱗傷。
繼續下去,誰都沒有勇氣。沒有勇氣去面對蕭泉的死,更沒有勇氣面對今後要走的路。
兩人似乎都心照不宣的接受了分離的承諾,而蕭吟更是狠下心來逃到了國外,然而,分離的痛苦遠比承擔的痛苦更深刻,彼此之間明明有割捨不斷的感情,卻就這樣必須終了。
所以,七年的逃避致使蕭吟回來找到了傅俊,然而不見了七年的那個人,卻只是因為只是見到了自己而慌亂了手腳,甚至都不敢看他一眼。
蕭吟何嘗不緊張,他放低了姿態想要呈現出七年前的狀態來面對傅俊,只是七年的閱歷與成長,早已將他和傅俊帶出了懵懂的年紀。如今的他們,不用說重新拾起那些去承擔,恐怕連見到彼此的面,都無法繼續之後的相處。
嘴上說著回到過去,可蕭吟何嘗不知道,即便回去了,就能有重來的可能麼?就能釋懷對蕭泉的愧疚,彼此相依著繼續走下去麼?
不可能了。
可又是在期待什麼呢……
李銘傑接到蕭吟電話的時候,正巧是下午一點整。蕭吟告訴他,自己在羅潔出版社旁邊的一間咖啡屋裡,想要約他喝杯咖啡。
李銘杰特意請了假,打車匆忙趕到了蕭吟所說的地方,開啟門就看見他挑選了一個極為偏僻的位置。那個位置周圍幾乎都沒有人,燈光也是十分昏暗,街道上的亮光完全找不到那塊地方,坐在那裡的蕭吟,一下就變得不起眼了。
“怎麼坐這種位子?”沒有打應該打的招呼,李銘傑大大咧咧的在蕭吟對面坐下,目光大方的落到他臉上:“前兩天有聽阿俊你回來了,沒想到今天真的就接到了你的電話。”
“我閒著沒事,就打著玩。”蕭吟笑笑,朝不遠處的服務員招了招手:“沒想到你居然一個號碼用到現在。”
“我專情啊。”李銘傑一聳肩,擋了擋服務員遞來的點單:“一杯藍山。”
服務員禮貌的收好點單離開了原地,李銘傑脫下外衣,靠到沙發坐裡說道:“好了,你要問什麼?”
蕭吟稍稍愣了愣,倒是沒想到李銘傑會這麼開門見山:“怎麼,這話說的好些你知道我找你幹什麼來了?”
“你找我除了跟傅俊有關係,還能是什麼事?”李銘傑搖搖頭:“就你那麼點花花腸子。”
蕭吟並不反駁,只是輕輕攪動著自己面前的咖啡,低聲問:“銘傑,我是不是不應該回來?”
李銘傑看著蕭吟失落的樣子,想了想問:“為什麼覺得不應該?”
“阿俊他……似乎真的不需要我陪在他身邊了。”蕭吟抬起頭:“你見過麼?和他一起住的男孩子。那個孩子很像泉,笑起來的樣子。”
知道蕭吟指的人是葉哲寒,李銘傑也不打算有任何隱瞞的意思:“葉哲寒麼?他是我弟弟。”
蕭吟一怔:“弟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