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錯誤的一瞥,徹底打破了塞門強裝的平靜,此時此刻,他的心裡充滿了瘋狂的思念。那眉、那眼、那唇、那笑,那挺拔的身姿,那溫暖的懷抱,所有跟那個人有關的一切,將他圍得透不過氣來,一顆心被這瘋狂的想念攪得苦不堪言。
威爾在一旁靜靜地跟著,他知道塞門在想心事,他也不去打擾,只是靜靜地陪著他一起走。不過這樣也好,他可以肆無忌憚地觀察塞門了。
柔順的長髮被風吹得有些亂了,不時有髮絲沾到塞門玉一樣細緻清透的臉頰上,光潔的面龐在月光和燈光的雙重照射下,發著淡淡的光,挺直的鼻樑平添了幾分英氣,性感的嘴唇緊緊抿著,好像在守著一個天大的秘密。濃密的睫羽半遮著原本如星光一樣璀燦的眸子,看不清裡面的表情,只讓人覺得憂傷。
不錯,塞門的整張臉,整個人,都透著一股濃濃的憂傷。
看著塞門憂傷的身影,威爾也覺得心裡酸楚得要命,他知道,這種感覺就是心動。
威爾就這樣痴痴地看著塞門,只覺得心跳越來越快,氣也喘得越來越急,一種在心裡潛藏了多時的情感叫囂著,想要衝破他的喉嚨。
一陣寒風吹來,塞門打了個抖,茫然地抬起頭,這才發現自己已經走到了校園東北角一片很大的樹林中。這裡已經很靜了,與熱鬧的舞會相比,彷彿是另一個世界,但周圍仍不時有一對對情侶的身影出現,放肆地擁抱、親吻,甚至做·愛,有異性,也有同性,在巴黎這個浪漫之都渲洩著自己的情感。
塞門的臉頰不由自主有些發燙,他咬了咬唇,低下頭,快步從這個情侶聚集地向著樹林深處走去,不為別的,只是不想看到別人卿卿我我的樣子,那樣會更加讓自己孤獨得難以忍受。
快步走進樹林深處,擺脫那些惱人的身影,塞門長長舒了一口氣,停了下來,抬頭看著在黯淡的雲海中沉浮的月亮,覺得更淒涼了,他下意識地攏緊了雙臂。兩年了,他雖然從未忘記過那個人,可是卻還未有一刻像現在這樣渴望他的擁抱和親吻。塞門的眼睛溼潤了,發瘋似地想念著那溫暖寬闊的胸膛,那堅強有力的臂膀……
“塞門,我……我……我喜歡你!”看著塞門持續不斷地發呆,威爾再也忍不住了,他心裡的火焰越燒越烈,只想一吐為快,鼓足了勇氣,說出了自己的心裡話。
塞門被身邊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嚇了一跳,彷彿一直到現在,才注意到身邊還跟著一個威爾。
“威爾,你剛才說什麼,我沒有聽清楚。”歉意地笑了笑,他覺得很不好意思,竟讓威爾跟著自己走了這麼遠,而自己居然沒有發覺。
“我……我喜歡你,對,塞門,我喜歡你!”話一出口,威爾頓時覺得輕鬆了許多,要是知道說出來之後會這麼痛快,不如早點說了。
“我喜歡你,塞門,不是像兄弟朋友的那種喜歡,而是像戀人之間的那種喜歡,我喜歡你,我愛……”
“別說了,威爾!”從最初的震驚之中清醒過來,塞門微蹙著眉,打斷了威爾的話,“今天的話,我就當沒有聽見過,你也當沒有說過,把它忘了吧。”
他的聲音平靜得不起一絲波瀾,冷淡得仿如被雲遮住的月亮。
“不行,怎麼可以當作沒有說過,我要說,我一定要說,你知道我是鼓起多大的勇氣才能說出自己的心裡話嗎?”威爾急了,連珠炮似地吐出自己的心裡話,生怕慢了一步,就會被塞門再次打斷。
“我喜歡你,塞門,我愛你,從我第一次在校園裡看見你坐在花廊裡發呆,就已經愛上你了,這是我第一次愛上一個人,第一次體會到愛人的滋味。我每天都想著你,每天都想跟你在一起,每天都想像今天這樣,帶著你到處去玩,讓你高興,讓你快樂。塞門,別懷疑我,我是真心的,我是真的喜歡……”
“別說了,別再說了!”塞門再一次打斷了威爾的話,聲音明顯激動了起來,“你會後悔說這些話的,也會後悔讓我聽到這些話的。”
“我不會,我不會後悔,我愛你,就是愛你!”威爾不屈不撓地表達著自己的心意,固執任性得像一個孩子。
塞門定定地看著威爾,威爾的眼睛閃閃發亮,裡面盛滿了堅定的信念和對愛情的執著,盛滿了一個初戀男孩對幸福的渴望和憧憬。
深深地咬了咬嘴唇,塞門把目光從威爾臉上移開,移到地上斑駁的樹影上。
“對不起,威爾,我不能接受。”他簡簡單單的說了這句話。
“不!我不許你這樣!”威爾激動地抓住塞門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