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找你去約會啊。”
“……”
“下來吧。”喬曦倚著車門仰頭向週末招招手,雖然距離有點遠,但稍稍一分析,就能知道從六樓探出頭的傢伙一定憋紅了小臉,讓人懷疑他以前跟別人交往難道也是這個樣子。
二十分鐘後周末換好衣服下樓,看看站在車邊的人,問他去哪。喬曦說他看新聞上說北市場有集會,今天最後一天,想過去看看。週末說他還挺會挑,北市場集會由來已久,據說是從清朝流傳下來的民間集會活動,也算是本市的一特色景觀,只是過了幾百年已經變成民間藝術品展覽會。
十月豔陽高,只是氣溫已經沒那麼熱烈,行人已經換上秋裝,顏色也隨之暗淡下來。北市場古代建築多,市場裡擺攤賣貨的商家或者藝術家都穿著傳統服裝,要不是眾多遊人還是現代的打扮,很容易讓人有穿越的錯覺。喬曦穿著上次跟週末出去買的襯衣跟毛衫,一身英倫範兒,搭配他頎長的身姿在人群裡很是扎眼,看著跟民間藝術這四個字格格不入。
古街不長,平日沒有機會里面的古色古香碧瓦朱簷的建築也是外地遊客必選的景點。兩端的門樓精雕細琢,雖然經過百年洗禮,但因為修復工作做得好,所以滄桑卻不顯得破敗。腳下的青石板碼得整整齊齊,有點破壞了這條街市的時代感。市場隱匿於現代都市中,所以青磚綠瓦的二層下樓後能看到的是遮天蔽日的高樓大廈,連湛藍的天空都切割成一條一條的藍色,唯有頭頂一汪尚且澄澈。
夾在人群裡隨波逐流的週末發現賣糖畫的攤位,回身想拉人過去的時候發現喬曦蹲在一家陶瓷攤前端詳著一套紅色雕花的茶具。
他走回去站在喬曦旁邊問:“你還喝茶?”
“家裡的老頭子喜歡。”喬曦放下杯子,抬頭問價錢。
週末一聽賣貨的男人操著外地口音漫天要價,跟喬曦說:“這個顏色不適合老人吧。”這麼鮮豔,拿去哄小姑娘還差不多。
喬曦回頭看他,“那你覺得哪個好?”
“我看這套青花的不錯。”週末指著精緻包裝的青花瓷問老闆價錢,然後冷哼了一聲,“拿兩千塊錢來地攤上買套茶具,你見過這種腦袋讓驢踢了的人麼?”這要是古董市場也就算了,一個普普通通的集會敢開這個價錢,他就不信真有人能買。
老闆呆怔,看樣子是沒見過這麼橫的主。
週末拿著木盒反覆看了看,算上這盒子的價錢,算上他們的路費,再算上各方面的稅錢,說:“三百塊,賣不賣?”
老闆差點哭,“老弟你不是開玩笑呢吧?”
“不賣我們走。”
“哎等等,”老闆總算醒過來,“你要是誠心買咱們就不說那些虛的,一口價,五百,不能再便宜了,你總得給我點利潤不是?”
週末說:“我不是給你留五十了麼,你還要多少利潤?我本來想說二百五來著。”後一合計這數字不吉利,好心讓五十,“你這又不是古瓷,也不是大師手筆,做工倒是挺精緻,但我要想等它升值怎麼也得等個百八十年,要不您等到那個時候來賣?現在肯定賣不出去了,我們這邊正常人還是大多數。”
老闆心說你給我活個百八十年試試,“怎麼說我這也都是從江西進的貨,成本就高,你多少得給我讓點啊。不然我在這吹一天西北風,回去一算還是賠本,哥哥我又不是搞慈善的。”
“我也不是啊,你開口要兩千當我們是暴發戶啊,靠譜點行麼?”
“呵呵,這不是市場都這樣麼。看老弟你也是誠心買,咱就算個優惠價,四百,真不能再便宜了。”
“說三百就三百,不賣我就擱這立個牌:全場跳樓大甩賣,五元起。”
“老弟,沒有你這麼幹的。”
“我是怕崩一身血才沒說放血大甩賣,你要覺得這句合適就換這句。”
“哪有擱人家攤前立牌子的,你說五元就五元要物價局幹什麼?”
“所以比起五元三百已經很划算了吧,要不咱們就拿物價局去鑑定一下?”
喬曦受不了了,這忍笑也是個技術活。他拍拍跟老闆抬槓正起勁的週末,跟眼淚都掉不出來的老闆說:“四百就四百吧,麻煩你包一下。”週末不滿意的看向他,再讓他說下去能兩百塊就拿下,他笑,跟正暗自慶幸死裡逃生的老闆說,“我給你五百,你把這套也包起來吧。”
老闆順他的手指一看,是一套卡通的生肖,頓時手一抖,原價兩千的陶瓷茶具差點掉地上——你們還能更狠點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