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喬琬一時半刻找不到菸灰缸,低頭瞄一眼光可鑑人的地板,把菸灰彈在了地上,一縷細煙則筆直地伸向天花板的吊燈。
反正已經是自己的房子了。
喬琬如是想著,繼而再一次認定,他果然還是沒有辦法對這棟房子有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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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琬第一次和唐棣文一起出席一個著名品牌的新品釋出會時人前人後用的還是助理的名義。
事情發生得很快,順利得連喬琬自己也不敢相信,甚至生出隱隱的後怕來,總覺得這麼輕易地控制著程序預示著不好的將來。他跟在唐棣文身後,笑得有點發僵地踏上順著沙灘鋪開的紅地毯。本來在輕鬆談笑的人們在看到唐棣文身後的喬琬時竟然靜了一靜,幾乎沒有人的目光不是驚異的。這些驚異匯聚起來,幾乎都能刺痛他。
他腳步一慢,唐棣文就覺察到了,笑一笑壓低聲音對他說:〃不要停,繼續往前走。這裡的哪一個,你是不認得的。〃
那倒真的沒有。喬琬聳肩:〃我都認得,只是人家不認得我。〃
〃沒關係,很快他們就認得了。〃唐棣文輕描淡寫地說道。
可是走到會場中央,聽到的第一句半是寒暄的玩笑,是對著唐棣文說的:〃你不是才從義大利回來嗎,怎麼,和江遠吵架了?〃
這句話其實也不大,但是引得身邊的好幾個人都笑了起來,笑容裡不見得有惡意,可是所有的人看著喬琬的目光都是冰冷的。
受不了這樣的目光,尤其是看著他的面孔都是平常只得在大小螢幕上才得一見的,喬琬咬了咬牙,頭本來已經低下去,最後還是抬起來,掛出個近於燦爛的微笑來。這個笑容唐棣文也看在眼裡,他也笑了:〃最近在籌新片,總要有一個得力的助理。〃
〃簡可是你自己讓出去的。〃
〃沒辦法,別人開的薪水更高。〃
他淡淡地說著玩笑話,但準備新片的訊息無疑比唐棣文和嶽江遠之間是不是出了問題更讓在場的一群人關注。很快關於唐棣文下一部片子究竟是什麼的問詢也好,打探也罷湧起來,再過不了幾分鐘,喬琬的問題,就被徹底忘記了。
縱使再無人關注他,喬琬還是沒有離開,靜靜地藏在人群之外看唐棣文如何與旁人周旋。踏進這個圈子之前喬琬只聽說唐棣文的脾氣出了名的壞,但是眼下看來似乎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說起話來絕對的滴水不漏。
他聽著,慢慢走了神,無可抑止地想到嶽江遠來。喬琬看過嶽江遠不少片子,也知道人在圈子裡人緣是出名的好。就像此刻,在那些不斷投來的打量、考究的目光中,他根本無從分辨其中是否有那麼幾道,來自嶽江遠的朋友。
幾天之前唐棣文剛從義大利回來,兩個人在餐廳吃飯,唐棣文看似不經意地問他,想過將來做什麼沒有。
當時喬琬手邊一滯,一時之間根本不敢去看唐棣文,生怕有一點過頭的情緒都被對方看出來。但他又不敢讓唐棣文多等,竭力壓抑住,也很不經意般說:〃想做的事情總是很多,但是能做的還是太少了。〃
唐棣文就笑:〃演戲在這個圈子裡從來是最簡單的。〃
〃也不是人人能無師自通。〃喬琬放開餐具,低下目光來。
唐棣文沒有接話,卻招呼餐廳的侍者,挑了一支酒。侍者倒好酒,把酒杯分到餐桌上的兩個人面前,唐棣文先端過酒杯來喝了一口,這才說:〃這家餐廳總是藏著好酒。〃
聞言喬琬也端起杯子試著喝了半杯。他倒是分不出高檔酒的好壞,只是單純地覺得好喝,眼看著唐棣文要再給他倒第二杯,喬琬已經伸出去的手沉了一下,心也跟著沉了起來……這才記得,當初他送唐棣文回去,是推說過自己酒精過敏,滴酒不沾的。
好在唐棣文似乎對好幾周前的那件事情不記得了,要不就是完全的不曾上心過;而餐廳裡光線柔和,哪怕臉燙的再厲害桌子對面的人也不容易看清楚。喬琬覷一眼若無其事的唐棣文,再覷一眼杯子裡的酒,手一點都沒有抖。
和唐棣文處得時間稍久,喬琬越是有戰戰兢兢之感,不曉得這個人到底是怎麼樣的心思。他也不可避免地想起嶽江遠,想那兩個人到底是怎麼處的,但總歸不會像自己這樣,每一步提心吊膽。
這時唐棣文和這一群人閒聊的差不多,轉身對沉在自己心思裡的喬琬微笑道:〃我記得你說過喜歡衝浪,反正沒什麼事,無聊就去游泳吧。〃
眾目睽睽之下,喬琬輕而易舉成為目光焦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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