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群毆。
全場鴉雀無聲之時,顧臻似笑非笑地扔下一句話,“這樣的律師這樣的法官,我國的司法也快完了啊。”
方哲啪唧一聲捏爆了怡寶礦泉水瓶,瓶子破了一個小口,礦泉水嘶嘶地往外噴,濺了方哲一臉。
助理律師小吳手忙腳亂拿紙巾給方哲擦臉,方哲瀟灑地一揮手將紙巾摔在地上,拉起襯衫領子擦了擦嘴角的水,順手在臉上一抹,水珠劃了個帥氣的弧線落在神聖的地上。
小吳低聲說:“哎老大……這兒可不是籃球場啊,你學什麼易建聯!”
方哲死死地盯著一臉邪笑的顧臻,“你懂個屁,事關男人的尊嚴,比籃球更熱血。”
審判官從老花鏡後頭盯著顧臻看了許久,問:“你就是顧臻?”
顧臻揚頭,“正是。”
“那個寫小說的顧臻?”
顧臻不緊不慢,“正是。”
“那個居暢銷榜首長達半年的那個寫小說的顧臻?”
顧臻面不改色,“正是。”
“號稱性愛大師、媲美渡邊淳一,一頁裡有半頁性*愛描寫的那個寫小說的顧臻?”
顧臻露出一絲自豪的笑意:“正是。”
方哲將手中嘶嘶作響的怡寶往地上一摔,心中大罵:這是稱讚麼你自豪個什麼勁!
審判官摘下老花鏡,露出一雙亮晶晶的眸子,對著媲美渡邊淳一的性*愛大師莞爾一笑,從公文包裡取出一本殘破的書來,略帶羞澀地說:“家小拜讀你的大作很久了,如果能請性……咳,方老師在書上籤個名,家小一定會很開心的。”
方哲瞪大眼睛看著那個面帶羞色的斑白老人,剛才你是想說“性*愛大師”吧!什麼家小,分明是審判官您自己在看啊,而且還都翻破了好麼!
顧臻從西裝口袋掏出萬寶龍鋼筆,在那破舊的成名大作《賤妻》上籤了個龍飛鳳舞的名字,審判官感激地一謝再謝,將《賤妻》小心翼翼地裝進公文包裡。
方哲再次拍桌站起,“我有異議!原告當庭賄賂審判官!”
顧臻故作驚訝,“賄賂?你在說我?這個視傳播正義為己任的我?”
審判官一掃昏沉,換上一副鐵面無私的模樣,正色道:“被告律師,你的言論可被視為誣陷中傷原告當事人,法庭賦予我給你定罪的權力,請注意你的庭上言論,不要擾亂法庭秩序。”
方哲頹然跪倒雙手抱頭,心中淒涼如秋風蕭瑟:完了完了,這場官司完了,自己的復仇完了,這個國家的法律完了!
方哲抬起頭,正好對上顧臻看向自己的眼,那眼中含著一絲陰邪的笑意,和五年前幾乎絲毫未變。
方哲沒骨氣地心跳滯了一下,腦袋裡鶯燕亂飛,天空時清時渾時而豔陽時而飄雪,嘩啦啦啦地一些明朗的景象出現在腦中。用通俗點的話來說,就是“思緒突然飛回了幾年前”。
那時候天空那麼藍,水那麼清,鳥叫得那麼歡快,那時候女朋友和金錢還沒有直接聯絡,那時候菊花還是一種美麗的小黃花,那時候對性的認識還只停留在電腦硬碟裡某島國的愛情動作片,那時候社會和平安康,家庭安穩和睦,人人高舉布林什維克的旗幟,朝著小康社會,朝著共產主義,朝著新中國的偉大崛起奮鬥著,人心向陽,顆顆心都懷揣著偉大理想,那時候的方哲,還是一個人窮志不衰的讀書郎。
那時候,撬社會主義牆角的資本主義糟粕——顧臻還沒有出現。
作者有話要說:
☆、知己知彼百戰百勝
方哲是一個在偉大思想沐浴下成長的少年,有著崇高的追求和嚴格的自我要求,他對以毛澤東為首的中國j□j人在馬列主義關於無產階級政黨理論基礎上總結出來的批評與自我批判有著深刻的見解。所謂一日三省吾身,一省是否受到西方腐化文化入侵?二省是否被金錢矇蔽雙眼?三省是否被美色迷亂心智?
在方哲前二十年的歲月中,縱使有大大小小五光十色的誘惑出現,大至系花表白倒貼,小至街上撿到的一枚黃銅硬幣,外加室友電腦中時常發出的咦哦之聲,都沒有減損方哲自我批判的堅定意志。
這一切,在遇見他生命中的衰星顧臻的那一刻時,就完全破碎了。顧臻的出現,毀滅了一個堅定的共產主義信者,讓布林什維克的力量又少了一份。顧臻同志,黨不會忘記你的,先烈們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大四這一天,學術報告廳拉了一條紅底黃字的大橫幅:熱烈歡迎校友——當代文壇新星顧臻先生來我校講說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