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來找我,是同席的謝蒙的大學舍友,後來知道叫孫炎非。
"謝蒙讓我來找你。"
我不想說話,任他又拖又拽。
"我早想說了,哥們兒,你是不是失戀了,喝酒跟喝水一樣,以為你酒量好呢?結果就數你吐的最兇。"他又補充一句,"今晚,你就跟我睡,我還能照顧你一下。"
"謝謝。"醉了,然而道謝的本能還有。
去到房裡,我才真正感受到醉意漸深。意識混沌。到第二天清晨,孫炎非一見我醒來,一副恨不得要將我殺掉的表情,嚇我一大跳,心想,我不可能昨晚把他辦了吧。
"你怎麼了?"我心虛問道。
"以後絕對不跟酒鬼一起睡,你把老子親慘了,一嘴酒味。。。。。。"他沒完沒了的敘述,我鬆一口氣,也覺得自己沒那麼威武,醉的全身無力,還能插。
我打趣他,"那我有沒有說要上你?"
總覺得這個孫炎非一張娃娃臉很乖巧,很單純的模樣,就是話多,"我上你還差不多,話說你是不是暗戀謝蒙老婆,一晚上都在叫謝蒙的名字。"
我對於他的邏輯挺無奈,"你怎麼不說我是暗戀謝蒙?"
"你不是吧?也對,昨天你叫他名字,我就給他打電話,他一過來,你就不叫了。"
我呼吸不暢起來,"他說什麼沒有?"
"我聽他在跟你說'對不起,不該勉強叫你來',反正你們兩個怪的很,我才覺得你是喜歡他老婆。"他說話的樣子讓我想起謝孟,不過謝孟沒他聒噪。
"呵呵,你真適合在我們辦公室上班。"
"為嘛?"
"你就找到組織了,一群中年婦女最喜歡你這種三八。"
"老子好心好意的照看你一晚上,還不是看謝蒙的面子。你不感謝我。"
我好奇心上來,"謝蒙跟你很熟?"
"不熟,他酷的很,誰跟他說話他都笑盈盈的,實際上他從不跟人深交,你不知道就那酷樣,有好多人喜歡他,天天都有人在樓下鬼哭狼嚎,喊什麼口號的都有,最離譜的,還有校隊打籃球的一個帥哥都喜歡他,他好酷噢,誰都不理。。。。。。"
我打斷他,"我是在問你他跟你熟不熟。"
"馬上就說到那兒了。。。。。。"他一講就沒個消停。
但,不得不說他是一抹朝陽,照耀了我心中死角。與他對話是兩日裡唯一能讓我放鬆的時刻,我原本只是想從他的話語裡捕捉謝蒙的影子,我渴望著瞭解謝蒙經歷過的點點滴滴。雖然整個過程被弄得亂七八糟,但我喜歡上這個男孩無厘頭的說話方式。
他還在回憶大學的點滴,到最後基本平均十分鐘才能聽到謝蒙的名字,到最後的最後基本沒有謝蒙的名字。
"你記不記得我是在問你跟謝蒙熟不熟?"
"馬上就講到了。接著前面的,哎,你不知道我當時有多痛苦,那兩個女的都喜歡我,一個腿長,一個胸大,我都喜歡,你不知道,我當時天天都夢見自己穿龍袍,左一個,右一個。。。。。。"
他繼續意淫,我只需時不時搭個腔,他就會像永動機充滿無窮能量。
我在他的敘述中,想念著謝蒙,期盼著謝蒙能開啟這道門,過來看我一眼。我會跟他說,謝蒙,現在的我很不好。
奇蹟果然不會總是眷顧我。直到有人通知正席開始,謝蒙都沒有出現。
我洗了一個澡下去,入座,舞臺中央正在播放幻燈片,一張張照片,時而是他們的婚紗照,時而是他們的甜蜜生活照。
同席的人都驚歎於謝蒙的俊秀,那是一張溫和而憂鬱的臉,總是不經意便流露耀人的光芒。
"謝蒙好帥啊!"孫炎非感嘆。
"你喜歡?"
"喜歡你老母。"最討厭這種不帶素質出門的人。
"我喜歡!"
"啊?你真的是gay?"
"gay是什麼東西?"
他面露不屑,"土包子!"
我笑,頗為苦中作樂,舞臺中央的照片是黎歡舉花含笑親吻謝蒙,真是郎才女貌。
幻燈片播放完畢,大廳的燈被開啟,謝蒙正直勾勾盯著我。
司儀連連叫了兩聲他的名字,我都替他捏一把汗。
做作的司儀,做作的愛情宣言,我告訴自己這只是一場表演,然而我還是忍不住去嫉妒。我恨透了老天,為什麼我不可以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