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溫柔地替床上那沉睡的人抹拭,眼中帶著無限溫柔。替他抹好臉,輕輕在他的唇上一親。
「諾諾,你睡夠了嗎?千千說只要親你,你就會像睡王子一樣醒來,可是為什麼我每天都親你,你就是不願意起來?」撫上那蒼白的臉,雙眼帶著無限的傷感。
這個多月來,阮崇天一直都在醫院裡照顧許諾。許諾的哥哥和父親都來了,他們都說不知許諾什麼時候可以醒過來,腦內的瘀血散去了,可是因為腦神經一度受壓,所以根本不知道許諾能否醒來,甚至可能終生成為植物人。
「你這是懲罰我嗎?懲罰我當初也讓你擔心?可是懲罰的時間也太長了,已經四十五天了,你睡了四十五天了,為什麼你還不願起來?」阮崇天握著許諾的手像膜拜地親著。
「你明明知道我不能沒有你,我寧願不報仇也不願失去你,你為什麼要這樣懲罰我?我們不是說好要結婚的嗎?舒文通知我戒指已經造好了,你不是也很喜歡那對戒指嗎?你起來吧,我們一起去試戒指好嗎?」阮崇天雙眼發紅,面容憔悴,這一個多月來他都從沒安眠過,每次閉上眼就看到許諾墮下的一幕,每次都在惡夢中驚醒,全身發抖冒汗。
「我們不是說好要一起去旅行嗎?我們結婚後一起去旅行好嗎?只要你醒來,我什麼都依你的,求求你……不要拋下我一個,好嗎?我很怕啊,我很怕以後的日子聽不到你的聲音,看不到你的笑臉,諾諾,我好怕……」
「醒來吧,我想看你對我笑,我想聽你說話,我想看你生氣地瞪我……你為什麼這樣忍心這樣懲罰我……我的心好痛,就好像被人活生生地撕開一樣。諾諾,你明白嗎?我好想你,我愛你,求你……求你醒來吧……求求你……諾諾……」
阮崇天把頭埋在許諾的頸窩,把最脆弱的一臉藏起來。自從許諾出事了,他覺得自己好像一直活在一個不知明的空間,整個人都恍恍惚惚,彷佛沒有許諾的世界是一個既陌生又可怕的空間,自己的靈魂也好像被抽離了。一切變得好不真實,彷佛雙腳一直踏不到地面,他快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在夢中還是活在現實中。
叩、叩、叩。
阮崇天望向病房門,站著的是許諾的父親許榮。
「你和諾要說的話說完了嗎?」
「世伯。」
看到阮崇天憔悴的臉容,甚至明顯的淚痕,許榮不禁搖搖頭。
「能和你談談嗎?」
阮崇天不捨地放下許諾的手,替他蓋好被子,依依不捨地看了數眼才跟著許榮離開病房。
「我們打算帶諾去美國,那邊的裝置比較好,我們也比較容易照顧他。」許榮臉有難色,他知道現在要帶走許諾,無疑是在阮崇天心裡插上一刀,可是為了兒子好,他還是必須作出決定。
「回美國?」心臟像被人重重地擊中。
「對。」
「不能留下嗎?我會好好照顧他。」阮崇天自然明白許榮的意思,可是就算要他去美國,他也需要作點準備,他不願和許諾分開,就算一小段日子也不願,他絶對不會讓許諾離開自己。
「可以給我一點時間嗎?我需要先處理好國內的事,跟著我會和你們一起回去。」
「這……其實……以諾現在的情況,根據過往的個案……他能醒來的機率並不高。也許……你也應該為自己的未來打算,我想諾不會怪你的。」 其實許榮想帶走許諾除了替許諾的身體著想,同時更想讓阮崇天從中解脫。他知道這個男人深愛著兒子,只是他不想讓他為了也許一輩子也沒法醒來的兒子等一世;所以根本沒有考慮過讓阮崇天一同到美國。
「不!我不會離開諾諾的!」阮崇天霍然地站起來。
「你還年輕……」
「不要說了!諾諾答應過我會一直伴著我的,我會等他醒來。」
許榮輕嘆一聲,知道自己說再多也是徒然,拍了拍阮崇天的肩膀,垂頭離去。
☆、(8鮮幣)第七十二章
第七十二章
阮崇天今天難得的離開了醫院開車往別處,處理好事務所裡的事情,交託張平山替他暫時打理後,再開車往別處,再度回到醫院時已接近傍晚。
「諾諾,我回來了,有想我嗎?我很想你啊,今天下午我到了很多地方,也做了很多事情。」
對著沒有回應的許諾,阮崇天仍耐心地說著,彷佛許諾就像坐在床上對自己微笑,傾聽自己的說話。阮崇天走近床邊,慢慢在床頭邊坐下,替許諾整理好被子和點滴,把枕頭放好墊在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