豔星36(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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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筆直的背影讓秦玉濤第一時間就認出他來。
那扇厚厚的金屬大門前,段衡正和一個穿軍裝的男人低頭交談著什麼。這次他沒有穿那件制服一樣的黑西裝,身上只套了一件款式普通的夾克,下邊是半舊的牛仔褲和白球鞋。
與他相比,對面的那個男人顯得十分衣裝筆挺。一身墨綠色的軍服連個褶子都沒有,從胸口連到肩部的穗帶簇新無比,而右胸上顯示軍銜的徽章更是顯赫地讓人咋舌。
在自己還沒意識到的時候,秦玉濤已經悄悄地收回了腳步。從他的角度正好可以把段衡對面的人看得一清二楚。
男人顯然是上了年紀,兩鬢都有些花白,但那站姿還是挺拔得像是儀仗隊的列兵。他正和顏悅色地對段衡說著什麼,飽經風霜的臉上一雙眼睛銳利異常。在他身後,一個勤務兵一樣的青年安靜地站著。
因為距離的關係,秦玉濤無法知道他們在說什麼。但很顯然,段衡的反應並不熱烈,對方說了好幾句話他也僅只是點了個頭。
沒過多久,三個穿白袍的醫生從裡間裡出來,臉上通通都堆疊著討好的笑容。他們熱情地把三個人都請到了裡面。
想了想,秦玉濤走過去攔下了一個從裡面出來的女護士。
“不好意思,能打擾你一會兒時間麼?”摘下墨鏡,秦玉濤朝那個護士笑得十分溫文有禮。
女孩子顯然是被秦玉濤的出現弄懵了,連眨了好幾下眼睛都沒回過神來。
秦玉濤笑著對那個護士豎起了食指,然後指了指一邊的安全門。
十幾分鍾以後。
CT室的大門開啟了,一大推人簇擁著移動病床上的病人出來。段衡跟在最後面,臉色不是很好。
先前那個穿軍服的老人拍了拍段衡的肩膀,輕輕地說了句什麼。段衡沈默了很久,終於慢慢地點了個頭,張口動了,看那口型應該是聲謝謝。
秦玉濤看見老人笑了笑,又說了幾句後,就帶著他隨行的人一起離開了。一路上,那些個醫生還在點頭哈腰地獻著殷勤。
段衡一個人低著頭站在原地沈默了很久,最後才朝著病房的方向走了。
想到剛才從護士口中套到的話,秦玉濤悄悄地跟了過去。
透過病房門上的玻璃視窗,秦玉濤看見那個男人靜靜地坐在床邊,臉上的表情遠地看不見,但那種坐立的姿態卻莫名地刺痛人的眼睛。
退到牆邊,秦玉濤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淡淡的酸澀。在面對生死的時候,所有的人都是如此的無能為力。他記起當年自己還是個孩子的時候,那種沈重到滅頂的悲傷是如何地讓人痛徹心扉。他很想走進去,跟那個沈默的青年說些什麼,但直到最後他也沒有勇氣推開那扇門。
秦玉濤感覺自己在門外等了很久,久到他的思緒都變成了空白。等到他再回複意識地時候,他已經跟著段衡出了醫院。
因為是雙休日,街道上人很多。秦玉濤不緊不慢地跟著那人的背影,全然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麼。好幾次他都想轉身離開,但末了卻總是不忍。對方顯然也是在毫無目的的瞎逛,那背影迷茫地讓人心疼,兜兜轉轉地在地面上繞了好幾圈後,段衡忽然停住了。
正想著對方想幹什麼,秦玉濤眼睛一眨,段衡的人已經不見了。
忽然失去了跟蹤的目標,秦玉濤第一反應就是去追。他跑到男人剛才的位置四下張望了一會,很快就發覺了右邊的地鐵入口。
莽撞地追進地下,秦玉濤跑了一會,慢慢地停了下來。
人潮中,秦玉濤突兀地站在原地。他終於意識到,那個人是想甩開他吧?
還是被發現了啊。秦玉濤苦笑了下,覺得自己跟蹤的行為的確有些神經。
再一次,秦玉濤覺得自己在那人面前又丟臉了。無緣無故地去跟蹤人家,這不是故意在討人嫌麼?想到自己對青年說過喜歡他的話,秦玉濤十分懊惱。說不定,自己的這種行為看在對方眼裡都快成變態了。
越想越覺得自己有毛病,秦玉濤知道自己該停止這種無意義的行為了。
正當他放棄想走的時候,一群染著明黃色頭髮的男女追打著衝了過來。
秦玉濤躲閃不及,和裡頭的幾個人撞在了一起。
“杵著當電線杆哪!”
一個燙著莫西幹頭的男孩子火冒三丈地推了他一把。
正打算要上前揍那個撞疼自己的男人,男孩子卻被對方掩藏在鏡片後面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