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的東西,他不知道該怎麼對苗家父母表明心意,就想拿他最貴的東西出來做個證明。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你真的不需要這麼做。”對於跟齊天的感情,苗雨陽的態度一直都是做最好的努力,做最壞的打算。那個所謂最壞的打算,自然就是兩個人有一天不幸分手,從最親密的戀人變成熟悉彼此身體的陌生人,他只是不想到那個時候,再因為一套房子糾纏不清。
“可是我想這麼做。”齊天依然相當堅持。
停下筷子,苗雨陽抬眼看過來,目光意味深長:“齊天,你有沒有想過,房子過戶到我名下,萬一有一天我們分手,我把你從你買的房子裡趕出去怎麼辦?”
“我們怎麼可能分手?”音量頓時走高,在齊天的世界裡,根本就不存在發生分手這件事的可能性。“你要是擔心這個的話,就把心放肚子裡吧!我們絕對不會分手的,反正我是絕對不會跟你分手的。”
見苗雨陽無論如何都不肯妥協,齊天最後退了一步,提議房產證上寫兩個人的名字,反正只要更跟苗爸苗媽表明兩個人要在一起的決心他的心願就達成了。
“我們不是彼此的法定繼承人,如果那樣的話,假設我出了什麼意外不在了,那麼屬於我的那一部分就會由我的第一順序法定繼承人來繼承,你還是要損失一半的。”苗雨陽一直都是在為齊天考慮。
啪地摔下了筷子,齊天真不樂意了:“你怎麼回事啊雨陽哥?一會兒分手一會兒意外的,別說分手意外什麼都不可能了,真要有了那種事,別說一半,我全給你我樂意。”
你樂意我不樂意,這是苗雨陽的潛臺詞,但他沒有說出來。他就是不想萬一不幸真的分了會給齊天添麻煩或者佔他便宜,才不同意那麼做的。對方有這份心就夠了,情義他心領,也不會放棄跟對方長久好下去的希望,但為了避免那萬中還有的一,非要做到過戶到他名下的那一步就不必了。
該來的,總要來的
59、
冬天大多數時間陰冷陰冷的X市今兒難得是個碧空萬里的晴天,齊天剛經過一番據理力爭後說得口乾舌燥,出來先買了瓶水咕咚咕咚喝了大半。
站在一邊看著戀人吞嚥時滾動的喉結,苗雨陽覺得莫名的性感,連眼中都帶出了一點純欣賞的讚歎。或者,還有自己未曾察覺到的依戀和愛慕。
剛剛在公證處,他們公證了一份協議,約定水韻豪庭的那套房子為兩人共同所有,倘若有一方亡故的話,房產全部歸另一方所有。若不幸兩人在同一事故中亡故,那房子再由各自的第一順序法定繼承人來繼承。有了公證過的房屋共有產權人證明,那套房子才可以屬於兩個人共有。
大概同志伴侶來做這種公證的不多,齊天還跟公證員申辯了很久。最後兩位公證員提醒他們不是彼此的法定繼承人,即使有了公證,倘若一方發生了意外,繼承方也要在一定時間內到公證處主張自己的權利。
沒有一紙結婚證書,不管愛得跟異性情侶有否不同,總有些事會變得很麻煩,比如同志手術,同性伴侶可能無權籤手術同意書。
在齊天心裡,堅持至少有一半房產在苗雨陽名下不過就是想要對方的父母看到他的決心。但對苗雨陽來講,可能要更感性一些,雖然不管是出於怕辦手續麻煩或者是怕萬一分手給齊天添麻煩的理由而不想接受房子,但齊天堅持要給他一個屬於兩個人的“家”的想法,無疑是讓他從心底覺得溫度的。來來去去,這個圈子裡從不缺少聚散離合,不是說缺少真愛,而是給不了一個相信永恆的名分,總有種悵然若失的遺憾,只能夠是愛了就愛了,散了就散了。而現在有了共同的“家”,家是歸宿,也是牽絆,無形中鞏固了對彼此的一份責任。當然,只是心靈上的,與法律上的無關。
旋緊瓶蓋,齊天伸手抓過苗雨陽的左手拉進了他羽絨服的口袋裡,踩著盲道邊走邊問現在想去哪裡。
大白天的,這麼高調地把手放在對方的口袋裡並肩而行讓苗雨陽稍稍有了一點羞澀感,下意識地把圍巾往上拉了拉,遮住了小半張臉。
不過就算再怎麼擋,還是瞞不過至親之人的眼睛的,苗爸爸遠遠地同兒子跟齊天相向而行,一抬頭正巧看見齊天轉頭貼近兒子耳邊說著什麼悄悄話,兩個人笑得一臉幸福。
許久以來猜測的真相呼之欲出,血登時往大腦上衝,體溫卻好像由指尖流走,老苗瞬間喪失了面對真相的最後勇氣。
拎著裝滿一大堆東西的超市購物袋,苗爸神色緊張地左右張望,發現旁邊有個被貼了好些小廣告的公用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