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慎猶豫了一下才答應林遙的邀請,在他轉身回去穿衣服的時候,林遙趁機發出去一條資訊。
住宅區內的路上有路燈斜映下來的光影,寂靜的周圍沒有什麼聲音,他們的腳步聲清晰而又緩慢地迴響在水泥路上。林遙把自己的圍巾取下來隨手搭在了許慎的肩頭,口氣溫和平淡:“這麼晚了也不多穿點。”
“忘了。”
“把圍巾繫好,彆著涼了。”
“嗯。”
“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麼?”
“沒胃口。”
停下了腳步,林遙拉住有些木訥的許慎轉身,幾乎是強迫性的讓他看著自己:“有些事我無能為力。”
這麼沒頭沒腦的一句話引來許慎更加苦澀的表情,他的目光垂下看到自己的右手:“今天,有人對我的右手做了很多實驗。然後就讓我等著,我等到很晚很晚,他們說我可以回家了。沒想到,這隻廢手還能證明我的清白。”
提及往事,林遙心裡不舒服,握住許慎的右手,未語先嘆氣:“是我不好。”
“不關你的事。事後,我父親也很後悔,但是有些事無法挽回,我的手。。。。。。”
“伯父,你的家人接受了嗎?”
許慎抿著嘴點頭:“沒辦法的事。”
“說到底,還是我帶壞了你。”
“雖然在你之前我有過女朋友,和你好過以後對女人半點感覺都沒了,家裡人都說是你的錯,但是我心裡明白,就算沒有遇到你,我早晚也會走上這條路。所以,這不關你的事。”
握著他的手,這手冰冷異常還在微微發抖,林遙本想放開他,卻因回想起那件往事而於心不忍。拉著他的手放進自己的口袋裡,取暖。
兩個人並肩走在馬路上,稀少的行人總是行色匆匆地與他們擦肩而過,林遙神色坦然,許慎卻有些緊張。他說:“我不冷。”
“我知道。”
“你,被看見了不好。”
“有什麼不好?我們一沒偷二沒搶,也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不是。你,你是有了伴兒的人。”
“那又怎麼樣?”言罷,林遙笑了出來,又說:“身邊的人分三種,一杯子的,一被子的,一輩子的。一杯子的同事,一被子的情人,而你屬於我一輩子的朋友。”
被林遙的話逗笑了,說:“你不做文學真是太可惜了。”
“我也就是這種歪理多了點,真要做學問還差的太遠。我外公就說過,我不適合做學者,那樣會毀了。”
“毀了你?”
“不,是毀了文學界。”
這一次,許慎笑得停下腳步,幾分鐘前的陰霾一掃而光:“你變得比以前有趣多了。”
“這麼多年了,肯定會變。”
說道這裡,許慎長長地出了口氣:“遙,你也懷疑我嗎?”這話剛出口便連忙改口:“對不起,我不該這麼問。”
“沒關係。你這麼問很正常,我給你的回答也只能代表我個人的看法。事實上,在沒有確鑿證據之前我會懷疑所有人,這是職業病。”
“既然懷疑我,為什麼還要來找我?於公,你是個警察,我是疑犯;於私,你現在有了情人,我卻是你的初戀。不管怎麼想,你都該躲著我才對。”
林遙點點頭,沒有一絲一毫的笑意,非常嚴肅地回答:“警察也是人,我不能看著老朋友被捲入謀殺案而袖手旁觀。至於我的戀人,我相信他能理解我。”
“你,你就不怕我對你舊情復燃?”
很坦率地笑出聲來,林遙一語道破對方的現實:“你現在還有這個心思嗎?”說罷,他看著許慎露出自嘲般的神情,也沒了開玩笑的精神,握著他的手舉到面前來:“看看,這是我們闊別十年的再度握手,我們之間是什麼關係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我心中無愧。我心中無愧所以敢牽你的手走在這裡,如果你心中也無愧,那就挺起胸來面對所有問題。記住,我老爸教你的什麼‘無欲則剛’就現在而言是屁話,只要是人就會有慾望,人沒了慾望還活個什麼勁?所以,你要有慾望,要想著更快樂更幸福的生活,要想著找到一個好男人永遠愛你。為了這些慾望,你必須足夠堅強,堅強到可以戰勝所有的困境。”
一輛車疾馳而過,晃眼的燈僅在瞬間照亮了林遙堅定而又俊美的臉龐,這讓許慎驚呆地看著他,半響沒有說話。不知道林遙的這番話是否說進了許慎的心裡,更不知道此時此刻許慎是否需要有人這樣激勵他。許慎沒有羞澀沒有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