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可愛的傢伙即將只剩回憶,寂影心裡頓生一種說不出的難受。
這個叫輝夜的傢伙……
他曾說過:“一起回憶晏京”。
回憶是建立在個人感情上的,每個人獨有的心情,要怎麼才能做到一起回憶?
他還說過:“我喜歡你……”。
喜歡到底是一種什麼程度的心情?你願意陪在殺父嫌疑人的我的身邊,是不是就算喜歡我?我在最後的時間想起最美好的你,是不是也算喜歡你?
就算彼此喜歡,喜歡之後,遇到該分離的時機,是不是依然還得分離?如果是,那喜歡又有什麼用?
這些問題的答案……也許很多年以後會被找到。
到那時候,答案……或許會變成一場遺憾吧……
沒關係,能認出豬是豬而不是侏儒,遺憾是遺憾而不是遺精,至少能證明一個人的認知能力是正確的。
今天的天空是適合離別的灰色,在這種天色下,看不出表情是什麼顏色。
四人在公交車站搭上一輛計程車,那計程車像是要證明打的比坐公交正確,全程油門死踩到底,無視至少十個紅綠燈。四人坐得膽戰心驚,副駕座上的果鑫幾度忍不住想問司機這車是不是你偷來的。萬幸一路平安飆到赤裸人間。下車後,寂影看見葛葉穿了一套白衣,找了一堆不知是和尚還是道士還是什麼的人圍在昨天專家們圍過的廢墟旁做法事。雖然這個年代大多數人都知道這些人做的事一點沒用,但對比一下,好歹比昨天的專家有用,至少今天的人還能寬慰一下願意受騙者的心靈。待大家都看清這一幕後,四人展開討論,葛葉究竟是如何在這科學紛飛的年代找到這麼一群傻X來為她做這些傻事的?這些人是如何穿著一身蚊帳經過交通要道而到達赤裸人間的?警察看見了不管麼?討論的結果是什麼生意都有屬於它的市場,傻X騙子總能找到更傻X的受害者,只要不危害政治,小詐小騙是可以從管制中忽略的。畢竟有人就好上當受騙這一口,平日節著省著錢就支援這號事業,不讓他受騙他搞不好能提把鐵錘上街模仿馬同學去。
看了會兒稀奇,寂影基本記住了這些人作法的程式,琢磨著等哪天混不下去了也能來幹這一行。唯一不足的是聽不清他們在唸些什麼。這和距離沒關係,相信站葛葉那麼近也一樣聽不清楚,敢情這一行人就是周杰倫風格的先驅。既然都聽不清,那麼亂念也未嘗不可。反正張冠李戴只有在古代才是貶義詞,擱現代就是威廉古堡和魔術先生之類的經典。
儘管沒有任何意義,四人還是把這群傻X……不,這場法事看到了結束。如果葛葉花了唱全天的錢,那輝夜就誤機了。整個觀看過程中,誰都沒想到,我等四人中的三人前一天才從這個地方被挖出來,新聞前線都還沒涉及到醫院。這會兒氣氛被渲染成這樣,要突然走過來一個赤裸人間的員工,八成得以為看見了詐屍。
那些葛葉請來的騙子居然也還記得午餐時間,那方的法事告一段落,這方的四人這才想起前來的目的。
在停車場,果鑫一眼就看見了自己的愛車——在一堆麵包車中比隨便哪輛都更像個麵包。四人上車後,果鑫把車飆得恨不能把剛才的司機找回來要他看看什麼才叫真正的飆車。風把寂影的耳朵吹得和心一樣麻木。黑甲殼蟲先飆到市區,四人簡單吃了頓早午綜合餐,再飆到機場,剛好比輝夜機票上的起飛時間早一小時。
王子微早已在機場等候,見寂影一等終於前來,激動得差點行李都扔了。寂影這才想起自己一早叫來了王子微,這小孩肯定沒吃沒喝等到現在,自己理虧在前,沒敢發問,從王子微手中接過一個小型旅行箱。
王子微正值身體成長完成,對食物不太熱衷階段,從早上餓到現在仍活蹦亂跳,跳上前主動向寂影介紹箱內物品。說話間偷看了幾次輝夜,但最終忍住沒表疑問。寂影聽完點點頭,把行李箱的把手遞到輝夜手裡。果鑫送出一個惋惜的眼神,寂影假裝沒有看見。
輝夜接過旅行箱,一表沉默。
這座建立在蜂谷市郊的機場很迷你,迷你卻不精緻,造得很是簡陋,恨不得直接露天。機場裡的廣告都是海報,一看就明白是沒拉到什麼贊助的體現。政府肯定是有撥款,但除去被貪汙的也不怎麼剩了。這個連名字都捨不得做成鍍金字公開的機場的絕大部分財產就是幾架小型飛機,這幾架飛機的任務是飛往比蜂谷市更不起眼的一些偏遠小地,看起來很是淒涼。其實更淒涼的要算來這兒坐飛機的人。昨天和明天的客流量怎樣不知道,今天的乘客數量還真看不出比飛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