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孜一跟彭沁明在一起的時候,杜克曾經勸過他,奈何莫孜一跟頭似的拉不回來。這次,他竟然沒有勸他,而是問他能不能安頓下來,莫孜一有些詫異。
杜克挑了挑百葉窗,窗外的大悍馬裡,狗熊趴在方向盤上打著電話等莫孜一,一點不耐煩的神色都沒有。杜克說:“這傢伙挺好的。怎麼跟媒體說?”
莫孜一隨著他的目光看下去,笑了笑:“不跟媒體說。再拍兩部戲就隱退,反正手上跟你學過些手藝,到時候來找你吧。”
杜克一記蘭花指戳在莫孜一的胸膛上:“討厭,想天天見到人家就直說嘛~”
莫孜一淡淡一笑,過去擁住了杜克,梗了梗嗓子說:“杜克,謝謝你。”
不但謝謝以前,也謝謝以後。不拍戲以後,也就他願意收留他了吧。
杜克輕笑一聲,拍著他的肩膀說:“少肉麻,工資一點也不多給。剛來先給學徒工資,滿三個月後才是正式職工哈!”
莫孜一給了杜克一拳,轉身擺了擺手:“我走了。”
杜克看著他的背影,嫌棄地說:“快滾吧。”
莫孜一關上了門,杜克坐到轉椅上轉了一圈,腦海裡閃過莫孜一手上的尾戒,挑了挑眉。
莫孜一戴著帽子出來,寧二珂湊上去笑嘻嘻地說:“你未來三天有時間麼?”
任憑狗熊給他繫好安全帶,莫孜一懶懶地說:“有啊,怎麼了?”
寧二珂賊兮兮地笑著說:“帶你去個地方。”
莫孜一一愣:“去幹嘛?”
寧二珂摸摸刀疤:“如果我叫你老公的話,應該算是去見丈母孃和老丈人吧。”
寧二珂的父母死後,鄉親們湊錢幫忙找了塊地葬下了。以前的家已經給村長錢讓他幫忙翻新了,到了忌日的時候,寧二珂都會去村裡住上兩天。
見莫孜一沒有說話,寧二珂嘿嘿一笑:“害羞了?”
莫孜一扭過頭來,臉上沒有一絲的不自然:“沒有。我在想找什麼理由讓你去見見你婆婆。”
莫孜一進娛樂圈混得好一點後就把母親送去美國療養去了,細細算來,也有好幾年沒見面了。
寧二珂邊開車邊說:“見自己的老媽還有什麼理由,就說想她了唄。”
莫孜一笑了笑,沒有說話。昨天晚上做得太過,眼下疲倦襲來,莫孜一閉上眼睛睡了。
見莫孜一要睡覺,寧二珂趕緊閉嘴,沒有再說話。
寧二珂家在A市某個偏僻的小山村裡,山村路不好走,一路上顛簸讓莫孜一的骨頭都散了架。
莫孜一去過村裡拍戲,水泥路坑坑窪窪、大瓦房裡全部是積水,那裡的條件已經夠差了,沒想到“一山更有一山高,一村更有一村差”。
這裡連水泥路都沒有,剛下過雨的鄉村泥路上全部是積水和爛泥。但是空氣卻很好,莫孜一開啟車窗,一股混雜著土腥氣的清新空氣撲了進來。
寧二珂見莫孜一那麼精神,高興地說:“把頭伸出去看看唄,這裡不是城市,沒有那麼多車,也沒有那麼多交通規則。”
莫孜一按照寧二珂說得把頭伸出窗外,視野頓時開闊。遠處的深山被一圈圈綠色的植被包圍著,上面還繚繞著些半透明的霧氣,看上去挺有意境的。莫孜一的心情頓時清朗了起來,笑著問狗熊:“那些玉米花生都種在哪裡啊?不是說種在山上的麼?怎麼我只看到了樹啊。”
莫孜一一說完,寧二珂就哈哈大笑起來。一聽莫孜一的話就知道他沒有來過山村種過地。
“我們現在在我們村南頭呢,南頭的山都是種栗子樹的。村北頭山頂上很開闊,是種農作物的。還有西邊山的山腰上是種茶葉。東邊有一片空地,是菜園。”
莫孜一皺了皺眉頭,疑惑地問:“你們這土壤和水源有什麼問題麼?”
寧二珂說:“土壤完全沒問題。以前水源確實有些問題,但是自從我們上面的高峪修了水庫以後,每每大旱都會往下放水。”
莫孜一挑眉:“那可真奇怪。經濟作物和農作物都有,怎麼還這麼窮?”
莫孜一一說完,突然意識到了什麼。果然,寧二珂的臉色頓時冷了下來。過了半晌後,寧二珂才緩緩地說:“交通不行。東西不好,賣不出去又吃不了,那就是垃圾。鄉里去年就說要撥款修建的路,但是那筆款到現在了也沒有下來,早不知道被那群當官的操在哪個二奶身上了。”
寧二珂這句話說得很粗俗,帶著鄉村裡特有的野味。莫孜一摸摸他臉上的刀疤,沒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