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最後一句溫暖的話,莫母有些不安。她抬頭問莫孜一:“你怎麼了?”
莫孜一說:“我沒事,國內事情很忙,也許未來的很久都不會來看你。錢我會定期打給你的。媽,我走了。”
未等莫母說話,莫孜一就推門走了出去。胃部劇烈翻攪襲來,莫孜一扶著牆跑到洗手間一通劇烈的乾嘔。
十幾分鍾後,莫孜一什麼東西都沒嘔出來,但是眼淚卻沾溼了臉頰。莫孜一看著鏡子裡那個精緻的男人,雙手捂住臉頰只剩下黑而亮的眸子無聲的哭著。
最珍貴的東西也許會給最珍貴的人帶來傷害。
寧二珂說:我對金屬過敏,連銀的都不能戴。
寧二珂蹲在機率論店門口,像一隻巨型犬一樣盯著杜克。他已經這樣蹲了三天了,杜克看著他的眼神就恨不得一剪子捅死他。
早知現在何必當初?杜克在心裡罵了無數遍渣男。
腦袋在杜克剪刀下的顧客看著鏡子裡杜克咬牙切齒的模樣,花容失色地說:“我我能換個造型師麼?”
聽到這句話,杜克趕緊笑靨如花:“好好好,馬上給您換,包您滿意~小徐,過來給這美女做造型。”
小徐一過來,杜克笑容一斂,扭著腰出去了。走到門口,一腳踹在狗熊身上:“死狗熊,滾一邊去,擋著我家做生意了。”
狗熊身邊滿是泡麵盒子,三天前的泡麵盒子上面已經圍了一圈綠毛。狗熊可憐兮兮地看著杜克,問道:“孜一去哪裡了?”
杜克煩躁地說:“不知道!”
這三天,狗熊見到他就問這句話,他的回答也都是這三個字。罵完後,杜克沒像往常一樣二話不說扭頭就走,他蹲在地上看著太陽說:“孜一不想跟你在一起了,你們兩個人經歷了這麼多,你帶給他的全部是傷痛。你要是對他好你就放手,別說什麼想要彌補挽救的話,一刀子割下去疼了就是疼了,鮮血淋漓的時候再給顆糖,難道嘴巴里有甜味胳膊就不疼了?”
寧二珂低著頭,半晌沒有說話。杜克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就要進店。在他抬步走的時候,寧二珂抓住了他的褲腳。
杜克回頭,面色平靜。
寧二珂抬起頭,穩穩地盯著杜克,一字一頓地問:“杜克,那個男人把你傷得那麼深,要是他回來後,你還會跟他在一起嗎?”
杜克的眼睛不自然地轉了轉,半晌後,他誠實地說:“會。”
寧二珂笑了,眼睛裡閃著亮光:“孜一愛我完全不亞於你愛那個男人。”
杜克抿著唇,一瞬不轉地盯著寧二珂看了許久。許久後,一腳把狗熊踹開:“你們這種仗著別人的愛胡作非為的男人,最渣了!”
莫孜一躺在病床上,走廊裡輪子踏著地板發出“擦擦”的聲響。他是第一次仰望醫院的天花板,白色的,很乾淨。
薛紹的臉很凝重,握住莫孜一的手掌心冰涼。他一身做手術的行頭跟在病床邊,他不放心他,所以選擇了旁觀。
到了這個時候,莫孜一已經很坦然了。他沒有任何束縛、牽掛或者是遺憾。就像他本來就應該進行這一場手術一樣。
到了手術室病床放安穩,手術燈“啪”得亮了,莫孜一下意識地一眯眼。薛紹握著他的手,緊張地說:“孜一,別怕,只是睡一覺。睡一覺後就什麼都好了。”
莫孜一握了握他的手,精緻的臉龐上滿是柔和的笑。隔著氧氣罩,他輕聲說:“別怕……”
拇指和食指間刺痛了一下,莫孜一看著薛紹的臉,越來越模糊,越來越模糊,直到完全變成了黑暗。
黑暗中,他想起了一句歌詞。
我想過無數種方法解釋,但是卻改變不了這個傷心的結果。
就像薛紹說得,彷彿睡了一覺,做了一場夢。夢醒了,莫孜一的睫毛動了動。他聽到走廊裡有人在大吼:“你說失敗了是什麼意思?”
另一個人冷淡地說:“在腦袋裡動手術,失敗了就是失憶了的意思。孜一現在誰也不認識,你進去也白搭。”
“砰”得一聲悶響,是肉拳揍在牆上的聲音。
莫孜一呼了口氣,好不容易才睜開了沉重的眼皮。一聲輕微的開門聲響起,莫孜一把頭歪向了門外。
進來了個男人,身材健碩,虎背熊腰,古銅色的面板,刀削斧鑿的臉上一道兩寸多長的刀疤。男人臉上佈滿了悲傷,抬頭看到他正看他的時候,不禁愣住了。
莫孜一茫然地看著他,問:“你是誰?”
聽到這句話,男人的身體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