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連王教練的名字也變成禁語每次一提到你就擺個臭臉,死也不說原因。」
看智衍裝作沒聽見,完全當他透明人,一股氣衝上來,揪住他衣領咬牙說道:
「你今天不說消楚,我跟你沒完沒了!」
智衍抬眼瞪他,許哲璇倒抽一口涼氣,卻沒有遭受意想中的反擊。
因為智衍很快又低下頭。
就許哲璇記憶所及,夏智衍現在的表情幾乎沒有在他總是充滿活力的臉上出現過,但他記得很清楚,八年前的那個晚上,
他看見這個表情的時候還伴著兩道淚痕。
「你非要……問出結果!」
「沒、沒錯。」
許哲璇不確夏智衍的聲音是不是在發抖,但他確定自己的是。「我不希望我們的相處總是埋著碰不得的地雷……」
沉默再度持續,不知道過了多久,夏智衍戰敗似地嘆口氣。「好,我說。可是不想在這裡。」
開啟頂燈,室內瞬間大放光明。十六坪左右的狹小套房中,的確只有夏智衍一個人的生活痕跡。許哲璇輕輕「嘖」了—聲
,本來還想找出蛛絲馬跡好好虧他一頓,看來是沒希望了。
智衍將手中的鑰匙和一袋食物隨手擱在桌面,便進浴室洗臉去了。只是出來後臉色也不見好轉。
「嗤、嗤」拉開拉環,咕嚕咕嚕灌下啤酒。除此之外,兩人之間再沒別的聲音。
直到桌上漸漸堆滿空罐,智衍的聲音才沙啞地響起。
「你知道王欽志還跟我說過什麼嗎!」
許哲璇搖搖頭。戰戰兢兢地喝了一口有點變味的酒,眼神卻離不開智衍眉頭深鎖的表情。
「他要我……」
中斷數秒.夏智衍慷慨赴義似地深吸一口氣,「陪他上床。」
「咳、咳……」
要不是夏智衍臉上也有著不下於他的痛苦表情,許哲璇真要以為他
是在尋自己開心.
「那你……答應他了嗎!」
冒著被白眼的心驚,許哲璇還是問出心裡最在意的事,那個老狐狸,—臉道貌岸然的專家樣,竟然對學生出手……
「當然役有,否則我怎麼會被踢出國手營!」
夏智衍宛如說笑話似的態度讓許哲璇不寒而慄。
他念大二的時候,聽說連續三年入選國家代表隊的夏智衍因為狀況不佳而被迫退出,當時人在中壢唸書的他,正被管理系
繁雜的課業以及剛接手的柔道社務搞得焦頭爛額,只和智衍用電話簡單地連絡。智衍含糊應答,他則是無暇多想,沒想到
今天揭曉了正確答案竟是這樣!
「所以你後來沒再入選國手,也是他從中作梗!」
「也不盡然。」.
智衍把身子陷進沙發,「其實聽說他兩三年後也沒再繼續做代表隊的總教練,那時候我才剛畢業,要再回去摔也不是不行
。只是……有點累了……」
他給了許哲璇一個蒼白的微笑,「也不能再靠獎學金混日子,得出來混口飯吃了。」
許哲璇苦笑著槌了他一下,「講成這樣,你不知道有種東西叫做『研究所』嗎!」
「算了,我念書念怕了。這樣教學生覺得挺開心的。」
智衍的表情總算放鬆了些,但說出不堪回憶的往事,還是讓他虛弱得像生過一場大病。
許哲璇心口一陣抽痛。他不是為了看智衍這個模樣才逼他說的。
手撫上血色流失的臉頰,許哲璇探長了身子,在他額上印下一吻。
瞬間,所有思緒回流,智衍輕微卻清晰地一震,「阿哲,我們很久以前就分手了喔……」
「我知道。這個吻,只是因為我們十年的交情。」
智衍的身體終於冷靜下來,眼眶卻熱了起來。
不過,這次他還是沒掉眼淚。
一千六百公尺長跑,例行體能測驗。
同一批學生在眼前—次又一次出現,漸漸地,每個人的臉都像閃著燈光的旋轉木馬,長相併無二致。
夏智衍拿著碼錶站在終點前,覺得視線捉不住任何焦點,就像自己的腦子,一片模糊。
昨天……確實說了吧雖說是借著酒力,但的的確確把藏在心裡好幾年的事說了出來。
奇怪的是,自我厭惡、懊悔,自責……種種預期中的情緒全都不曾產生,有的只是像現在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