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是自己的孩子,也因著沒什麼感情基礎,只把他當個寵物養著。
要不是墨白害怕被拋棄,強忍著恐懼,努力地貼近陌生的自己,討好自己,現在估計就不是倆人同住,恐怕早早分開,除了打點生活費,不再有其他關聯,讓他離著自己的生活遠遠的。
李振還記得,墨白小小的身子,貼在喝醉的自己的身上,努力地在他的臉頰印上第一個吻,顫抖著聲音,說“爸爸,別不要墨白,墨白會乖乖的。”
李振不知道,那時候的自己,明明因父親的任命初任經理,被下屬灌了一肚子的酒,少有的喝醉了,意識不清地躺在臥室的床上,怎麼能夠這樣清晰地記得墨白那蠕軟討喜的聲音,記得他說的每一個字,記得那個吻的溫度燙得驚人,至今無法忘記。
他將那個孩子抱緊懷裡,沉沉睡去,卻又隱約感受到墨白溫暖的體溫,覺得抱著他,是那麼合適,有種滿足感緩緩升起,讓他一抱就是這麼多年,無法放手。
李振無法在這方面與墨白爭論,也不能刺激他。他總怕墨白提起那段時間的自己,害怕這孩子因那時候的自己,而恨自己,無法原諒自己。
於是李振沉默了,對李特粘著墨白的行為,只能視而不見。
張姨的名字叫張淑敏,她是個有眼色的女人,幾次觀察便發現李振不喜歡別人與自己兒子有過多接觸。
於是,當著李振的面,張淑敏很少主動跟墨白搭話。偶爾說話,也只是通知一下開飯,或者去幫忙收拾屋子的時候,詢問一下注意事項。平時說話,也不像第一天那麼隨意,而是禮貌溫和又帶著疏遠。
李振對張淑敏的態度很滿意,基本上可以無視她在這棟房子裡的存在。
而墨白的態度就有點不同了。
李振在的時候,墨白很少會去接觸張淑敏,但是當李振不在家的時候,墨白卻常常望著張淑敏,看著她準備飯菜,看著她打掃屋子,看著她抱著李特輕聲哄著,看著她給李特准備食物餵飽他的肚子,眼神那樣複雜,沒有人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有時候,張淑敏一回頭,就看到那個小少爺站在她的身後,似乎在看她,又似乎不在看她。
後來她琢磨著,也瞭解了墨白的一些事情,想著墨白估摸是因著母親當年的拋棄,對與他母親當年離開時年紀差不多的自己有些彆扭的依戀,估計是想著從自己這裡感受點母愛。這麼一想,心底也有對墨白的同情與心疼。那麼小的孩子,怎麼能忍心就這樣不要了呢?先生的事業又忙,肯定照顧不到小孩子細膩的心思,想必這些年來墨白的心理孤寂得很。
於是在李振不在的時候,張淑敏便慢慢地開始與墨白交談,告訴他,李特剛出生時候的事情,或者是自己的一些生活趣事。
“李特剛出生的時候就特乖,我就從沒見過這麼乖巧的孩子。平時都不怎麼哭,只有要噓噓或者粑粑的時候才會嚎兩聲,也沒有看見有眼淚。幫他換了尿布,就又安靜了,自己玩自己的。”
“王小姐不太喜歡小孩子,嫌小孩子麻煩,也不怎麼抱李特,不過小孩子估計看出來了,也不親近王小姐,偶爾王小姐要抱,李特撒腿就跑。還有一次,在王小姐身上尿尿了,把王小姐氣得,從此再也不抱他了。不過這孩子就喜歡你,可勁地黏糊你,你看,現在睡覺都要趴你身邊才肯睡。”
墨白有時候安靜地聽張淑敏說,有時候回應一兩聲,偶爾問些感興趣的問題。
有一次,張淑敏拍著睡著的李特的後背,輕聲感嘆道:“這麼乖巧可愛的孩子,王小姐怎麼忍心拋棄,這樣的好孩子,本該在父母的呵護下長大的……”突然間張淑敏噤了聲,因為她想起墨白也是這樣的經歷,也有著一樣敏感的心思。
墨白奇怪地定定地望著張淑敏好一會兒,就在張淑敏尷尬地準備揭過這個話題時,突然出了聲,“張姨,如果是你,你會拋棄你的孩子嗎?”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關注,包含著一種尚未失去的天真,就像在研究一個難題一樣的認真,讓張淑敏看著險些落了淚。
“不會,這麼可愛的孩子,我怎麼可能捨得拋棄……”張淑敏輕聲回答,像是怕嚇著墨白。
墨白歪歪頭,疑惑地問,“如果那個孩子一點都不可愛不乖巧,總是在你忙著的時候搗亂,總是問你各種各樣奇怪的問題,總是提著數不清的要求,總是理所當然地要別人寵著他……嗯,如果是這樣一個不討人喜歡的小孩,你還會一直陪著他嗎?你會拋棄他嗎?”
張淑敏突然明白,墨白說的是誰,她迅速地眨了眨眼睛,把就要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