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起,李振驀然從從前抽身而出,他接起電話。
“總裁,有一位陳瑾薇女士沒有預約,執意要上樓找您。”
李振的手指緩緩地抓緊了話筒,然後才沉聲說道,“讓她上來。”他的眉宇神色淡淡,可是眼中卻有陰霾漸漸籠罩。
一隻白皙的手推開了辦公室大門,助理跟在身後。他輕輕地敲了敲門板,“總裁,就是這位女士。”
他還認得這個女人。她姣好的面容,窈窕的身材,周身淡淡逼人的傲氣,像是帶刺的玫瑰一般,讓人不容忽視,也讓人難以忘記。
她就是上次將殘花送給了總裁的人。
李振揮揮手,助理便輕聲退出辦公室,為他們輕輕關上門。
陳瑾薇搖曳著裙襬,緩步上前,然後哺著一個微笑,嫻雅地坐在辦公桌前的位置上。
李振冷眼看著她的嬌柔作態,一言不發。
兩人默默對視著。半晌,陳瑾薇才輕輕撩了一下肩上的發,撫摸著光滑的甲片,慢慢開口,“李振,今天是墨白的生日吧?”
李振冷哼一聲,將身體靠向椅背,他的雙手交握著。“這又關你什麼事?”他望著陳瑾薇,眼神幽暗,深不見底。但有一股明顯的冷意與不悅,從身體裡散發出來。
陳瑾薇並不懼怕李振的冷漠模樣。她的手輕輕放在膝頭,然後歪著頭,望了望窗外的日光,燦爛美好。
她露出一個笑容,看起來極為善良,“我總是墨白曾經的後媽,現在也是他的長輩,當要為他奉上一份大禮。”
墨白在家,窩在房間裡沒有下樓。
樓下陳弋憲望著安靜的樓梯,低著頭,沉默了一下,然後走向廚房。張淑敏正在煮長壽麵,她把兩顆煎得十分漂亮的荷包蛋,慢慢地放在面上,蛋黃輕輕地滾動著。
陳弋憲走到她的身旁的時候,他看見一滴淚水,悄悄地掉落,砸在蛋上,泛出小小的水花,又流入面中。
“張姨。”他躊躇了一下,然後才輕聲開口。這是他第一次跟張淑敏講話,顯得有些羞澀,他的手扭在身前,聲音低低的。
張淑敏匆忙拿手背在臉上擦了一下,然後轉過頭,笑著問,“怎麼了?”
“哥哥好久都沒下來,我想端碗麵上去給他。”陳弋憲安靜地看了張淑敏一眼,然後用手指指了指那碗麵。
張淑敏輕輕捧起面,然後把它放在托盤上,遞給陳弋憲。“拿上去吧。”她輕輕笑著,然後用手摸著陳弋憲的頭,看起來整個人顯得很柔和。這個沉默的少年,總是顯得很憂鬱,似乎永遠帶著說不出的悲傷。
她沒有想過他會主動對自己說話。
陳弋憲仰著頭望著張淑敏。他將托盤小心地放在廚臺上,然後跑到一旁,倒了一杯開水。他背對著張淑敏,無聲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轉過身,將水遞給了張淑敏。
“您的眼睛有些紅紅的。”他抬起頭,看著對著他微笑的女人,“別哭了。”
他看著即使微笑眼底也泛著愁緒的張淑敏,儘量用輕快的聲音,像個天真的孩子一樣,希望能夠讓她忘記感傷,“這樣的您看起來,很難過。我希望,每個人都可以快樂。”他的唇角的弧度,多一份顯得虛偽,少一分便多了感傷。他幾乎快要無力支撐這個笑容。他歪著頭,那樣的純真善良。
張淑敏接過水,喝了一口,“我是切洋蔥切的。不是哭。”她捧著溫熱的水杯,看著晶瑩透亮的水,可舌尖卻覺得苦。
這是她待在李家的最後一天。李振甚至不用開口,她就在他充滿冷漠的眼神中,看到了離開的命令。她應該離開了,離墨白遠遠的。他不會是屬於自己的。他,是屬於李振的。
陳弋憲知道那不過是藉口。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張淑敏一口一口喝著水,然後沉默地端過托盤,一步一步朝樓上走去。
他開啟門,看著站在視窗的墨白,衣襬被風吹得颯颯作響,安靜地看著窗外,單薄的身子似乎被風吹散,消失在面前。
風拂過他的腰肢,衣服貼近肌膚,露出纖細的腰身。
陳弋憲把托盤放在床頭桌上,喊了一聲極輕的“哥哥”。墨白轉過身來,他的手輕輕攏著寬大的衣領,手背在光線下,顯得蒼白,透出清晰的青色血管,顯得脆弱。
他的頭微微歪著,髮絲在陽光下,被鍍上一層金色,他的面容恬靜,帶著一種安靜的寂寞。
陳弋憲再次下樓的時候,張淑敏正拉著行李箱準備離開。她的面容有些潮紅,眼神中帶著淡淡的溼意。
他快步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