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啵”地一聲,狠狠親了照片一口,“秦安,哥哥可是想你得緊,雖然在你死之前都不知道我是你哥。”雖然,是自己害死了他,無論過去做了什麼,他總會補償他,只要他能夠留在自己的身邊。
秦傑答應幫墨白出國,他弄了幾個人,不知如何矇混過海關,在不同的地方,都以墨白的身份登機出國,而墨白孑然一身去了E國。
他想帶著李特一起走。可是不知秦傑曾摟著李特,在他耳邊對他說了些什麼。
李特掙扎著,望著墨白,又看看秦傑,秦傑臉上的笑容放肆而燦爛,帶著篤定,整張臉,如同被陰霾遮蔽已久的天空,終於露出璀璨的陽光,有一種滿足和輕鬆。
李特最終捏著肉肉的小拳頭,選擇留下。
他抱著墨白的脖子,像只小猴子一樣盤在墨白的身上,大眼睛裡淌著滾動的淚珠,嚶嚶著,低聲跟墨白說,“爸爸,我會想你的。”他埋在墨白的肩頭,很是不捨地哭了,失了從前的從容與故作的天真,成了一個真正的淚娃娃,眼淚花花地在眼眶中閃爍著。
墨白消瘦、蒼白的臉上,一雙黑瞳,帶著暖意,他抱緊李特,親吻他的額角,讓他要乖乖的,要聽兩位老人的話,並且許諾會經常回來看他。
一個人踏上出國的旅程,去了陌生的國度。
秦傑在一旁看著,他抽了一大口煙,然後眯著眼笑道,“你們也別不依不捨,也不用擔心彼此,我都安排得好好的。”
他給墨白在E國安排好了居所,甚至給了他一個新身份,讓他在E國的一所排名不錯的大學弄好了入學手續,他不用參加考試,只要人過去,就可以直接就讀。墨白的E語不錯,也沒有什麼嚴重的語言障礙。
至於李特,這輩子,他跟他耗定了!
秦傑抽著煙,呼了一口菸圈,煙霧之中,他始終用眼尾的流光,盯著墨白懷中的墨白,指尖捏著菸屁股,狠狠一捏,然後一彈,落在地上。
皮鞋底狠狠一踩,來回碾了幾下。
在兩人談話之後,秦傑已經確定了李特就是秦安,無論這個事實有多麼驚世駭俗,在秦傑的心底,只會將之當作上天的恩賜,給與他再一次的快樂,只有跟秦安在一起的時候,他才會真正放鬆身心,真的感到開懷。
秦安對這件事,也沒有多加隱瞞,或許他也知道秦傑並沒有想要害死他的心。
從前的死亡,是他自己的選擇,他對秦傑並沒有很多恨意,畢竟所有的事實都清晰明白地告訴他,自己的父母才是真正該說對不起的人。
秦傑只是奪回了原本就屬於他與他的母親的東西。
他還記得臨死前,秦傑的表情,充滿了驚慌,與恐懼,帶著一種悲涼,與無措。
在失去所有的意識,他尚能感覺到,他的手臂,將自己漸漸冰冷,逐漸停止了心跳的身體,擁入懷中,用那炙熱的胸膛,溫暖著自己。
上輩子的秦寶寶,在家人與他的寵愛下長大,他還來不及看清自己對秦傑的心思,就死了。這輩子,他以為他對墨白的獨佔,是愛情,其實,那是對親情的再次渴望。
看到秦傑的那一刻,心用力地撞擊。那濃烈的思念,撲面而來。
他咬著牙,看似忍受不了這個男人,其實不過是為了抑制那小小的胸膛裡,那顆心在跳動時的酸澀的感情。
他逃離,不過是為了壓抑住那幾乎要傾瀉而出的眼淚。
李特逃進墨白的房中,把果盤一扔,抱住他,臉死死地埋在墨白的胸前,喘息著,所有略帶苦澀的眼淚,從緊閉的眼角偷偷淌下兩滴。
原來這才是愛情。
李特,默默地對自己說。
秦傑的手掌捏緊,他想要上前去抱緊李特,躊躇幾步,最終靠著牆壁,看他們互訴別離。將來,他們會有很長的時間,來在一起。
他抬頭看向天空,張開翅膀的鐵鳥從天空一飛而過,穿過雲層,留下一串白色的煙霧。
這一次,他會緊緊地把他心裡的寶貝,抓在掌心裡,再不讓他離開。
墨白來的時候什麼東西都沒帶,走的時候就帶走了一些卓家老人為他添置的衣物。
登機的時候,他望向機場大門,陽光很大,把整個眼前都找得明晃晃的,所有人的身影都看不分明。
他極力睜大眼睛,無意識地尋找著什麼。他害怕著什麼,或者,實在期待著。
和所有人一一道別,親吻李特裹著淚水的臉頰,用自己的額頭抵著他輕聲說話,可是意識卻在飄遠,覺得這樣的場景如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