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地,雷森眼睛一瞪,身體繃直了。
瞧著雷森這副模樣,言深撅著的嘴彎得更厲害了,他再向著雷森湊了湊。待見著雷森恢復了冷漠的眼神,才退過身體,輕聲道:“自卑的人沒有救,而狂妄的人有救。也許,我們可以做朋友。”
雷森微微低下頭,隱隱瞥見那勾起的嘴角。良久,雷森才傲慢地抬起頭,手□了褲袋,仰直了後背,未將言深放於眼裡。
“看起來,你不太想我和交朋友。當然,如果我們不是朋友會好很多。畢竟我們之間的關係太複雜了。”說完,言深還詭異地笑出幾聲來。
頓時,雷森的眼睛虛了起來。只要一想到言深是害死了自己母親的罪魁禍首,雷森插在褲袋了的拳頭便越握越緊。但是,報仇,從來不是心急的事,畢竟他還有得是時間。
“世界上最公平的關係,是陌生。老頭和你,就是這樣的關係。所以,言先生還是不要自作多情得好。”雷森舔了舔嘴唇,才咧開嘴笑著轉身,欲要離開。
“雷森,你太自以為是了,這是沒用的。”言深在江湖上混了幾十年,什麼樣的傷他沒有受過。可是,唯有心裡那條疤他是如何也去不掉。而且稍不注意,被人一撕,還讓他痛不欲生。
曾經言深以為,失去了所有的顏色,至少還能成全安貴的追逐。可是當他再次見著了安貴的時候,他知道他什麼都沒有了。安貴的野心出賣了他的年少的愛情,也差點賠了他的命,而他也賣了自己的世界,得了叛徒之名,換來了灰燼。
所以,言深發誓,他要取回他應得的。可是,在剛才看到安貴陷入昏迷的時候,那微弱的呼吸殘酷地說明了,長年的愛在最痛的時候,竟然復甦了。
言深膽怯了,言深退縮了。可是,在此刻,見著了他心中那塊疤上烙下最紅的印記的人的時候,言深的不甘再次膨脹,欲要爆發。
停下了腳步,雷森的身體愣在了原地。他昂起頭,想要轉過頭咆哮這個他仇恨了二十年的男人。可是,只要一想到剛才還窩在自己懷裡的那個男孩,雷森第一次在報仇之路上猶豫了。
可是,必須在愛在最深的時候,落下帷幕,這就是罪孽的愛。雷森低了低頭,沒有回話,邁出腳步,向著灑滿陽光的地方走去了。
看著雷森的背影,言深霍地轉身重重一拳撞向了身旁的白色牆壁。頓時,牆壁裂出了一個大口,旁邊閃出的無數條細小裂縫更是駭人。言深陰鬱的眼睛盯著自己夾著碎渣流著血的拳頭,良久,才收回了手臂。
扭過頭,看著剛才雷森走來的那條長廊,言深蠕了蠕嘴巴,抬腳走向雷森的病房。站在門口,透過門窗看著趴在床上的男人,言深翹起了嘴角,輕輕推開了門。
“他已經走掉了。”言深帶著笑意說著坐到了床邊。
待言深話畢,原本還趴在床上不動的身體霍地扭了扭,側了過來。安磊猛地睜開眼,虛著眼不爽地盯著言深,半天才吐出一句:“老頭,死了吧!”
“搶救過來了,運氣不錯。”一想到還能見到安貴那張老臉,言深的臉上倒是掛起了笑意。
“有必要這麼高興嗎?他除了擋住我們的路,還有什麼用?難不成,你還指望他能在床上表現一下?”安磊坐了起來,靠在床頭上,對著言深翻了個白眼。
早就和安磊私下有交易的言深對於安磊那副狂妄的模樣都是習慣了,不過,對於前幾日徐少傑來說安磊是他的兒子要他為徐少芬報仇的事,言深倒是有些想法。
“小子,你說的特別計劃不會是色、。誘吧?”只要一想到言六煌回來說的那些話,言深就感覺很不自在。安磊若是他的兒子,那麼他是死都不會讓雷森壓著他了。
“色、。誘,這名字,挺好。”安磊抓過枕頭櫃上的蘋果,拿過,狠狠地咬了一口。
吐了吐舌頭,言深覺得還是挑明瞭比較好。他坐直了身體,頗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你不會真喜歡那不可一世的混蛋吧?”
“當然,不會。”安磊吞下蘋果,笑著回答。此話一出,言深頓覺一身舒坦。可還沒到鬆口氣的功夫,安磊的下一句話就讓他徹底青了一張臉,“當然不會是喜歡,多謝你的好精、。子,我可是對那個混蛋,愛到不行啊。”
“你——”言深立起了身體,他指著安磊氣得是話都說不出口了。而剛才安磊那句話也證實了他確實是自己的兒子,言深當即決定如何也不能放任安磊走自己的路。順了順氣,言深和氣道:“他可是害死你媽媽和舅舅的人,你說的是反話吧!”
聽了言深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