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磊和孟霖對雷森的愛更多的時候是一種傷害。善良的人選擇傷害自己,殘忍的人選擇傷害別人。毫無疑問,安磊和孟霖從來不是善人。他們互相利用,互相傷害,或者傷害雷森。
只是,孟霖的愛比安磊來的執拗來的隱晦。他從不開口說愛,因為許下的愛就是欠下的債。他寧願他和雷森之間是恨,就像沒有得到雷森愛之前的安磊,相似得可怕。
“好了,已經搶救過來了。接下來,就得在醫院好好療養了。”柯雄站了起來,他深深地鬆了口氣,對著大廳裡的人宣佈道。
頓時,那一刻,孟霖感覺自己的眼裡有什麼溼溼的東西奪眶而出。閉上眼,孟霖咬緊牙齒,他恨,他恨這個從來不愛他的上帝。為什麼,為什麼,上帝總是偏愛安磊?
流下的熱淚沒有騙到自己,卻騙到了旁人。擔架上的安磊已經出了七夜,走到後面的柯雄看見了孟霖的淚水。他震驚,他疑惑,受不得好奇心的指使,柯雄走了過去。
“已經沒事了,不要太擔心了。”柯雄試著安慰孟霖,他想著這人真是奇怪啊。剛才還不想讓我搶救安磊,一會又為了安磊哭泣。
孟霖伸手摸過淚水,他冷著臉,拉過柯雄,眼睛半虛著,“你聽不懂嗎?誰讓你救他的?你以為你是上帝嗎?”
“這,這……我,對,我要先走了。”柯雄吞吞吐吐了半天也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一瞥見孟霖陰冷的眼神,立馬拉開孟霖的手,急忙忙出了七夜。
站在七夜的大廳裡,孟霖昂著頭,掛著淚痕,看著中央那一團血。他握緊了拳頭,牙齒咬得特緊,臉上青筋爆出。
“孟少,那……”本來想要詢問接下來該怎麼辦的安家手下一看這孟霖那駭人的樣子,立馬消了聲,賠笑了幾聲,便跑出了七夜。
最後,整個大廳只剩下了孟霖一個人。突然,他的牙齒咬過力,鮮紅色的血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順著喉結滑到了地上,寂靜無聲。
第二十四章
“你的身體狀況恢復得很好,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經過了半個月的治療,安磊的槍傷已經完好了。柯雄仔細察看完後,笑著對安磊說道。
半躺在床上,安磊昂著頭,直直地看著前方,沉默著。從十天前醒過來,安磊就這樣一句話不說,安靜地待著。吃飯什麼的別人喂他就張嘴,餓不餓也不會開口。整個人像是失了魂但雙眼又炯炯有神,像是在期待著什麼。
“那就這樣了,你先自己活動活動,有什麼不對勁的再找我。”柯雄點點頭,囑咐完了後邊帶著護士離開了病房。
半個月前上演的悲劇,所有的血與淚在枯萎的荊棘處蘊育出了一個花蕾,它綻放在了安磊的心中。讓後知後覺的安磊明白了這個世界上什麼對他來說是唯一,拋棄算什麼,陰謀是什麼,這些什麼都不是。只有一個人,從最開始到最後,安磊堅信著,只有雷森才是他的唯一。
有時候恨只是誤用了愛的力量,安磊心中的恨雖然已經被雷森削去,但卻留著一根刺。就是因為這根刺,孟霖的誘惑才會起作用,安磊的眼睛才會被矇蔽,做出了悔不當初的事。
摸了摸心口的位置,儘管隔著單薄的病服,但安磊卻還是能清晰地觸控到那條長疤。頓時,他本來平靜的臉猙獰了起來,扭曲著五官,眼睛充斥著紅,嘴裡發出低沉的聲音,“言六煌,我的東西誰都別想搶走。”
話音剛畢,病房的門就被推開了,來人穿著扎眼的紅色旗袍。安磊眼睛一瞟,知道了來人的身份,又轉回了前方,沒有說話。
孟霖把安磊的反應看在眼裡,他關上門,腳步輕盈地走了過去。坐到安磊的身旁,孟霖側過身體,翹起二郎腿,立刻,嫩白的大腿再次暴露無遺。
“我們已經全面收購了言家了。”孟霖直直地盯著安磊的側面,仔細地觀察著。
聽了孟霖的話,安磊動了動脖子,慢慢地轉過來,他半虛起眼睛,眼神複雜地打量著孟霖。那眼神很赤骨卻不色、。情,但更像一把刀,欲要將孟霖碎屍萬段一樣。沒來由地,孟霖出了一身的冷汗。
霍地,安磊一巴掌揮向孟霖,怒吼:“我讓你動他了嗎?”
孟霖觸不及防,被打倒在地了。他從來沒有想到安磊會打他,或者會這麼用力地打他。雙手撐著地,孟霖埋著頭,長髮垂落在地。
“抬起頭,回答我!”安磊扭過身體,怒氣橫衝了整張臉。
“這,這是安家叔伯們的意思。”孟霖抬起頭,將被打的通紅的那邊臉朝著安磊,表情淡淡的,語氣卻散發著軟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