搖。
“請回去吧,表少爺。”
“不!”林小魚尖聲大叫,朝他張牙舞爪地揮舞拳頭。他的眼底蓄滿眼淚,眼睛像遮了一層厚重搖曳的水幕,纖長的睫毛一眨,淚珠子就大顆大顆地溢位來。
“我想見他,我想跟他在一起,求求你,哥哥,求求你……你就裝作沒回來,就裝作不知道我在這裡……求求你哥哥……”
葛嶽峙無動於衷地看著他嚎啕大哭。靜靜地看了一會兒,他顯出一絲不耐煩來。他轉過身,朝大廳裡等候的屋子主人,也就是林小魚的那位同學說道:“抱歉,打擾各位了。今天在這裡發生的一切,師家會盡快做出相應的補償。”
平鋪直敘的腔調毫無歉意可言。
林小魚的幫兇,一個戴著黑框眼鏡,外表木訥老實的男孩聽聞此言,連忙擺手表示不介意。男孩悻悻地笑了笑,心裡是說不出的尷尬。
今天他特地把父母親支開來配合同學的這個計劃,是因為他對他的遭遇心生同情。沒想這會忙沒幫上,還被人家家人找上門來。人家哥哥管弟弟,他瞎參合什麼呢。而且,看對方那喧賓奪主,如入無人之境的囂張派頭,說真的,一大幫人闖民宅的時候,他還以為是黑社會呢。他現在只想把這丟大神通通送走。
葛嶽峙不再多說什麼,他讓保鏢把林小魚帶回師家看管,自己則帶著另外幾個手下離開了。
林小魚失魂落魄地被保鏢塞進汽車中。他搖下車窗,木然地看著前方自己義兄一行人浩浩蕩蕩的背影,嘴角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譏笑。
真是風光無限啊!他煞費苦心,而他始終從從容容,他早就知道自己站在外面,可他不說,他悠哉悠哉地坐在沙發上,看他小丑一樣的演出,最後還給他的愚蠢鼓掌。他在跟他玩貓捉老鼠的遊戲,他給他希望,然後在距離成功僅僅一步之遙的時候,打碎他的美夢,折辱他的愛情。他是存心來看他笑話的啊!
世界上怎麼會有這麼壞的人呢!
談鋒說的,果然沒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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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離住宅區不遠的一個汽車倉庫裡,柯許被五花大綁地栓在柱子上,已經被棍子伺候了一頓。
倉庫很大,只在角落零散地堆積著些陳年舊貨。裡邊光線稀薄,只有頭頂一束光柱投射進來,在煙塵飛揚的地面上亮出一個橢圓形的舞臺。
沉重的鐵門被保鏢從左右拉開,葛嶽峙撩起門框上的苫布——這苫布是做遮擋用的,功能類似古代的蕭牆,他因為太高了,所以不得不低下頭來,才能在不被這灰塵僕僕的東西碰到的情況下進入倉庫。
幾個保鏢見了他,忙鞠躬問好,然後分列到兩旁。葛嶽峙慢悠悠地拉了把椅子,在柯許前方坐了下來。
八字鬍幾步上前,彎腰向他彙報道:“大哥,剛才城南護城河那邊果然出現了形跡可疑的車輛。而且——對方有槍。”他快速覷了一動不動的葛嶽峙一眼,小心翼翼地補充道,“我們一個兄弟受傷了,傷的是手臂,我已經讓人先送他回去了。”
葛嶽峙頷首,手指在膝蓋上敲了敲:“傷的是小劉吧。”
八字鬍嚥了口唾液,把頭重重一點。“幸好大哥讓他做好防護措施,沒傷到要害。”
葛嶽峙淡淡地“嗯”了聲,“給他放假,發點補貼。”
“多謝大哥!”
小劉跟葛嶽峙的身形最像,他讓對方換上自己的呢大衣坐在車裡,自己則悄悄在中途換車又拐了回去。
葛嶽峙對自己的佈置很有信心。一開始他聽柯許說林小魚從排風口逃跑了,還差點信以為真。但當他抬頭看那個排風口時,他卻發現了一件不同尋常的事情。
扇葉放歪了。旁邊幾十戶人家的排風扇面向外邊的都是逆時針方向,唯獨這扇和別人不一樣。再往下看,是藉以逃生的梯子。這梯子顯然是剛放上去的,排風口外的牆壁上有水痕,證明屋裡的浴室地板不會是乾的,天台外面滿是土灰,落下幾個腳印。那幾個腳印很淺,雜亂無章,並且已經風乾凝固。而這架陳舊的梯子上卻沒有人的腳印,上面覆蓋的灰塵很均勻。顯然,林小魚沒有利用這架梯子,那麼所謂的護城河之約就很可疑了。
現在看來,被他用來當做替身詐一詐敵人的小劉受傷了,就更加證實了他的猜測。
那個談鋒恐怕沒那麼簡單,他的目標是他,還是整個師家,就不得而知了。林小魚早已經被戀愛衝昏了頭腦,雖然不衝昏頭腦的時候他也沒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