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臉色不怎麼好,湊過去,手掌貼在了他的額頭,一試,驚呼,“哎呀,你發燒了!”
“嗯,”吳迪輕聲,“別擔心,下午掛水了,回去休息一下就好。”
章白有些慚愧,剛才是他在電話裡故意流露出了想借吳迪來幫自己逃離聯誼會的意思,沒想到吳迪真的就帶病過來了,靠在他的身邊,小聲道,“對不起。”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讓吳迪的心中頓時面朝大海春暖花開,疼惜地揉揉他的頭髮,“沒事兒,哥身體強壯著呢。”
此時已經是深夜,窗外一閃而過的霓虹讓章白微醺的雙眼顯得分外迷離,淡淡的酒氣撲在吳迪的臉上,狹小的車內頓時變得曖昧起來。
吳迪伸手開啟車窗,清冷的夜風撲面而來,他在涼風中外表淡定內心淚流滿面:白啊,別靠了,哥心裡的純潔小人快被淫/蕩小人打死了。
兩人回到家中,章白酒意上頭,進門就趴在沙發上裝屍體,卡巴斯基歡快地撲上來,一人一狗趴在了一起拱來拱去。
吳迪走進來,看到他那個樣子,無奈地搖搖頭,“頭暈了吧,我給你榨點鮮橙汁,不然明天早上起來會頭疼。”
“謝謝哈。”
廚房裡很快就響起來榨汁機轟轟烈烈的聲音,不一會兒,吳迪端著一杯橙汁走過來,坐在章白的旁邊,扶他坐起來,“來,全喝掉。”
章白嘿嘿笑著坐起來,捧著杯子一口氣喝了一半,打個飽嗝,望向吳迪,“你喝不喝?味道不錯,挺甜的。”
“甜是因為我加了蜂蜜,”吳迪笑笑,不動聲色地從他手裡接過杯子,看一眼杯口那個溼潤的唇印,含了上去,慢慢將剩下的橙汁喝完。
章白瞪大眼睛,“喂,一滴都沒給我剩?”
“呃……”吳迪冷汗,將空杯子舉起來,對照燈光看了看,遞給章白,“還有幾滴,你還要不?”
“去死!”章白推他一把,真的接過杯子,仰頭舔去流出來的最後一滴。
吳迪倒吸一口冷氣,只見柔和的燈光下,章白歪坐在嫩黃色的沙發裡,高高揚起頭,露出一截細白的脖頸。
杯子被倒過來,一滴在燈光下泛著金黃色光澤的橙汁沿著杯壁慢慢滑下,他湊上去,粉嫩的小舌伸出,在透明的玻璃杯口靈活地一舔,將那滴液體捲入口中,臉上情不自禁地綻起一個笑容。
吳迪喉結動了一下,不由得口乾舌燥起來。
突然,那兩片薄薄的嘴唇一動,“傻迪。”
吳迪平靜地望著他,“什麼?”
“你流鼻血了。”
“……”吳迪倏地跳起來,捂著鼻子衝進洗手間,看著白淨洗手池裡嫣紅的鮮血,在心底瘋狂咆哮:死孩子!喝個橙汁而已,整得這麼誘人究竟是要鬧哪樣嘛!
章白早早就洗了澡去睡覺,吳迪用他們喝果汁的杯子泡了感冒沖劑之後端進書房,在摻雜了香橙味的詭異藥香中開啟電腦,開始碼字。
半夜出去喝水,路過客廳,突然發覺窗上有個人影,嚇了一跳,衝到牆邊去摁開關。
“不要開燈!”一個略帶沙啞的叫聲響起,吳迪動作一滯,緊張的神經鬆弛下來,“你坐在窗臺上幹嘛?”
“看星星看月亮,從詩詞歌賦想到人生哲學。”
吳迪失笑,端著水杯走過去,望一下窗外的夜空,“陰天啊,”轉臉笑著看向章白,笑容僵在了臉上。
只見章白懷裡抱著卡巴斯基,巴掌大的小臉上滿是淚光。
四目相對,兩人都愣住了,章白沒料到吳迪會走過來看他,吳迪也沒料到他居然在哭,兩人大眼瞪小眼地對著瞪了半天,突然章白從窗臺上跳下來,嗖地一下躥進了臥室,實木房門重重關上,發出砰地一聲巨響。
整座房子好像都被震得晃了一下,吳迪看著他緊閉的房門,心裡堵得慌。
手上傳來一種奇怪的觸感,吳迪疑惑地低頭,看到正在對著自己的杯子喝水的卡巴斯基……
“我日!誰教你用我杯子的!!!”
這一晚,吳迪碼字的效率前所未有之低,速度甚至輸給了號稱“拼文之花”的手殘黨公子閒,看著群裡被他刷出滿螢幕的扭屁股表情,憤怒地關了文件,洗澡睡覺。
一夜輾轉難眠,清晨六點半,他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爬起來,去廚房裡給章白準備早餐,半個小時後,章白頂著兩個比他還要大的黑眼圈出現在面前,眼框不止青黑,而且浮腫。
吳迪一看,樂了,“白啊,COS熊貓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