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呀,當然是你來說。”
章白一扁嘴,“我不敢,他會拿筷子打我……”邊說著還邊揉揉自己的額頭,好像已經被打了一樣。
吳迪在他鼻尖啄了一下,“唉,我來說吧。”
開門出來,章白咻地閃身去了餐廳,坐在餐桌前從涼水裡把煮熟的雞蛋撈出來,邊豎起耳朵聽老爺子在客廳裡的舉動,發現他除了把報紙翻得嘩啦嘩啦響之外,暫時沒有什麼過激的行為。
吳迪灰溜溜地沿著牆角溜進廚房,望向蘇韻,“媽,沒事兒了吧?”
蘇韻看他做賊一樣的神情,忍不住笑了,“有事兒你也得面對呀,好了,放心吧,那老頭現在是敢怒不敢言。”
“嘿嘿,”吳迪笑起來,幫著她把豆漿機中的豆漿過濾出來,問道,“您是怎麼說服他的?”
“我沒說服啊,”蘇韻得意一笑,“我只是給他列了個表,接受你會多一個能幹的兒子,疼愛白白、孝順父母,我們一家人生活地快快樂樂,不接受你會連白白一起失去,鬧得家裡雞飛狗跳、烏煙瘴氣,他又不是傻子,當然知道該怎麼取捨。”
吳迪豎起大拇指,由衷地讚歎,“媽,您真厲害!”
“一般一般。”
章白家的餐桌是個小方桌,章白和蘇韻坐一邊,吳迪和季老坐一邊,因為季老的低氣壓,全桌人沒有一個說話的。
“咳!咳!”章白用眼神示意吳迪該坦白了。
吳迪瞄一眼黑著臉的季老,艱難地開口,“那個……爸……”
“什麼那個爸這個爸的?”季老不客氣地呵斥,“你就是這樣稱呼長輩的?”
“呃……”
蘇韻瞪眼,“你就是這樣教育小輩的?”
季老被堵得喘不上氣,重重嘆一口氣,望向吳迪,咬牙切齒地放緩了聲音,假裝和藹地說,“你想跟我說什麼?”
章白睜大圓圓的眼睛,一臉期待地盯著吳迪的嘴。
只聽吳迪清了下嗓子,說,“爸,這個雪菜炒雞蛋味道不錯,您嚐嚐……”
“你這窩囊廢!”章白壓低了聲音從牙縫裡擠出一句話。
吳迪用碗擋著臉,對他露出哀求的表情:他跟老爺子接觸的機會不多,根本掌握不了老爺子的脾氣,這萬一說錯了話,老爺子再暴走怎麼辦?
章白抬腳在桌子底下踢他,兩片嘴皮子無聲地動著,“暴走有我頂著,你說,說啊!你個沒用的!窩囊廢!快說!”
吳迪一直低著頭做小媳婦狀,不是他不想說,而是……這老爺子臉色越來越黑,自己實在是不敢再火上澆油。
章白踢了幾下看他沒反應,估計是力道不足,於是卯足了勁兒用力一腳踹在他的椅子腿上,心想:看你再不說!
只見一聲椅子與地板摩擦的刺響,老爺子臉色刷地變得漆黑,踉蹌著跳起來,揮舞著筷子咆哮,“你個小兔崽子蹬我十多分鐘了,你要氣死我?”
章白猛地張大了嘴巴。
吳迪錯愕地望向章白。
蘇韻痛苦地捂臉:這兩個沒用的小混蛋!
於是等袁哲拖家帶口來看望老人的時候,一進門就聽見老爺子憤怒的咆哮,而章白和吳迪兩人一左一右在客廳的兩個角落裡面壁思過。
看到他們進來,章白哭喪著臉叫,“哲哥,救我。”
袁哲吃了一驚,望向他的母親,“媽,這……一大早這是怎麼了?”
蘇韻憋著笑將剛才餐桌上的一幕講述一遍,黎域當場就不厚道地笑了出來,“噗哈哈哈……白白你太悲劇了。”
被嫂子當面取笑,章白憋屈地直撓牆,抓狂道,“還不是傻迪那個窩囊廢!氣死我了!”
老爺子一下子興奮起來,蹦到章白的面前,開心道,“對對對,傻迪就是個窩囊廢,你快點跟他分手,爸爸養你一輩子啊……”
蘇韻腦門青筋一暴,“你胡說什麼?”
“我哪有胡說?”季老指著在另一角面壁的吳迪,“你剛才也看到了,他連向我坦白的勇氣都沒有,還不是窩囊廢?”
蘇韻生氣,“還不是因為你黑著一張臉?”
她話未說完,章白已經跳了起來,憤怒地對季老嚷嚷,“您怎麼能說傻迪是窩囊廢?他是我男朋友!”
父子倆頓時吵了起來,季老怒道,“是你自己先說他是窩囊廢的!”
章白氣得上躥下跳,“我可以說,別人就不行!誰說我跟誰急!”
吳迪弱弱地插嘴,“白啊,對爸爸要有禮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