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迪發現章白的驚醒,皺了下眉頭,將菸蒂按熄在菸灰缸中,走過來,攬住章白,“做噩夢了?”
章白抓住他的手指,“傻迪,你……我夢到……我夢到……”
“夢到我走了?”吳迪一笑,曲指在他額頭上彈一下,“小傻子,我老婆在這裡呢,我能走到哪裡去?”
章白傻傻地笑起來,靠進他的懷裡,小聲道,“傻迪,如果你哪天不喜歡我了,你告訴我好嗎?我會放手的,我就怕……就怕……你會一聲不吭就離開我……”
“找打!”吳迪在他臉上輕輕地拍一下,“我說離開你就放手?你怎麼這麼大方?你就不會挽留我的嗎?”
章白臉上的笑容轉瞬即逝,聲音更加低沉起來,“呵,我哪有資格……”
“還在找打!”吳迪又打他一下,“我們可都是見過家長給了名分的,你沒有資格誰有資格?”
章白低著頭吃吃地笑起來。
吳迪攬著他,望著天花板,慢慢地說,“我的白白啊,是個無法無天、沒心沒肺的小混蛋,嬌蠻任性、說一不二,開朗囂張、是永遠不知道傷心的小王子……可不能再像今晚這樣,哭哭啼啼像個娘們了。”
“你才像個娘們,”章白悶聲反駁一句,偷偷擦掉眼角沁出的淚珠。
吳迪呵呵地笑,“嗯,我像個娘們,你是爺們,所以你要堅強起來啊,我們這個家還要靠你支撐呢。”
“什麼家啊,就兩個人。”
“兩個人也是家,有白白在的地方,就是我的家,”吳迪攬著他輕輕搖晃,聲音舒緩地暢想,“等明年你畢業了,我們就風風光光地結婚,過兩年再去福利院收養兩個孩子,一個哥哥,一個妹妹,等哥哥長大的時候就可以保護妹妹,我們一家四口,幸福快樂地生活在一起……”
“什麼嘛,你想太多了……”
第二天早上,餐廳中。
季老家現在人口眾多,早飯桌上老的小的吵吵鬧鬧,蘇韻數了數人頭,驚訝,“白白呢?”
“還在賴床吧,”黎域叼著饅頭,含糊不清道,“昨晚迪子回來了,估計又小別勝新婚了。”
“胡說,”袁哲用筷子在他腦袋上敲一下,轉頭對蘇韻道,“迪子和他大哥鬧了點不痛快,半夜白白去把他接回來了,兩人都睡得比較晚,讓他們再睡會兒吧。”
季老一拍桌子,氣勢洶洶地嚷,“這兩個小兔崽子,生活習慣太不健康了,回頭我得敲打敲打他們。”
正說著,吳迪拉開餐廳門,章白打了個哈欠走進來,睡眼惺忪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伸手摸向雞蛋。
蘇韻一筷子敲在他的手上,“先喝點粥潤潤腸胃。”
章白蔫蔫地喝粥,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季老皺著眉頭看他的眼睛,“小兔崽子,這眼睛怎麼腫得跟個核桃似的?”
“是啊,”蘇韻說,“咦,小迪的眼睛也有點腫,你們倆吵架了?”
“我們好著呢,”吳迪誇張地摟住章白,在他臉上親了一下,對二老笑道,“看吧,我們還是一如既往地愛著對方。”
“嘔……”黎域做嘔吐狀,抓住袁哲的手臂呻/吟,“受不了他了。”
二老終於笑起來,席間蘇韻細心地詢問兒子們回N城的時間,袁哲在學校,假期相對要長一點,黎域就慘了,大年初七就要回研究所上班,而章白因為要幫導師做課題,時間和黎域倒是差不多。
吃完早飯後就在各自收拾東西,乘第二天下午的飛機回N城。
在機場,季老拉著章白的手,小聲道,“跟爸爸說,迪子真的沒欺負你吧?怎麼憔悴這麼多?”
“沒事啦,”章白笑道,“爸您別老針對他。”
“我沒針對他啊,”季老委屈地撅嘴,“我只是擔心你受委屈。”
章白做大力士狀,“我能保護好自己的。”
季老戀戀不捨,“受委屈要跟爸爸講啊,爸爸永遠站在你身後!”
章白無奈地笑了,“我知道,謝謝你啊,爸。”
四人帶著孩子,坐同一班的飛機回到N城,下飛機後,袁哲去開車,黎域領著兒子和章白他們站在路邊等著,看看那兩人勾在一起的手指,冷哼道,“迪子,再讓白白哭可別怪我野蠻啊,不管出了什麼事,是男人就要有擔當,總是逃避算什麼東西?”
知道他是生氣自己那天晚上一個人躲起來,不接章白的電話,吳迪笑笑,“嗯,下次我再沒擔當你就揍我。”
“揍你都是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