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地一聲,楊立中被當頭砸了一拳,他捂著鼻子向後仰倒,虧得A扶了他一把,才沒摔個人仰馬翻。慢慢從地上爬起來,他的手掌下面鼻血簡直噴勃而出。
其餘三個人都替他害疼,楊立中自己倒沒什麼不愉快的,仰頭捏著鼻子,自己找紙巾。他的鼻樑迅速腫起來,一張俊臉,現在已經沒了人樣,加上塗上的油彩顏色沒有擦掉,簡直醜出了境界。
51
“爽了沒有?”他問。
A擋在跟前,“別打臉!”
戴群山丟過去一個殺人的目光。
“*&(*&¥&……%……”火星人招招手,指指門外,示意閒人退散。
“我剛剛差點一槍爆了自己的頭。”戴群山怒喝。
“槍裡沒有子彈。”
“……”
楊立中把紙團搓成小球塞進鼻孔,雖然他很英俊,但是對於自己的相貌,他好像根本不在意,坐在床沿,堵著鼻子甕聲甕氣地說話,這個樣子讓戴群山沒了脾氣。
“你那件事情,我讓火星人調了一部分檔案出來。我發現疑點很多,問邊遠,他也是一問三不知。我知道每個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樣,誤傷平民,可能對你的刺激很大。還有你小時候,曾經在你媽媽的屍體下壓了那麼久,可能也是個導火索。但是你如果有暴力傾向,那麼我們在一起那麼久,不至於一點苗頭都沒有。”
“我有時候會夢遊。”
“我注意到了,不過你就是到處走來走去,好像找什麼東西,找一會兒又回去睡覺了,維持時間並不長,有時候都不下床,就是在枕頭底下翻。你這個夢遊的習慣,在那間事以前並沒有。”
“你說人不是我殺的,是想讓我放下心理負擔?這很好,有時候我也希望是這樣,但是,你告訴我,人是誰殺的?”
“這個,你得自己想辦法去查,你是當事人。”
戴群山笑,“不,有個事情,我對誰都沒說過。那天晚上,我和他吵過架。”
“你會因為吵架就殺人?”
戴群山坐在床沿,低下頭。“我不清楚。那時候太亂了,我跟他的關係,並不是我當初說的那樣。”說完,他回頭看了看楊立中的反應,“反正挺久以前了,也不怕告訴你。我喜歡他,而且當時同床共枕好長時間,實在忍不住,就跟他說了。結果他反應很大,好幾天沒理我,我聽說他打申請要調走,那天就關上宿舍門跟他打了一架。打完以後,他倒是有些心軟,在那裡一個勁兒開導我。那天晚上我們聊了很多,一直聊得睡著了,我記得快睡著的時候,我心裡是很恨他的,因為他不讓我碰,親一下都不可以,他根本拿我當怪物。我還有些害怕,怕他會把這事捅出去,他跟你不一樣,是個嘴巴很碎的人,經常說話不過腦子。所以潛意識裡,大概我很想他死。在當時那種封閉的小環境裡,人的想法很容易走極端,我的情緒本身就很不穩定,只可能是我殺了他。你清楚我的家裡的情況嗎?我爸爸的官不小,如果我是冤枉的,他會給我討回公道。”
“我聽邊遠說過你爸爸,大概名頭說出來很嚇人。可是後來我想想,如果這件事,本身就是為了陷害你,進而給你爸爸下套呢?你覺得他會為了你,明知陷阱而去踩嗎?”
戴群山笑了,抬手摸了摸楊立中的臉,“謝謝,你一直設法從一個死衚衕裡尋找突破口,不過我相信他。為了我,他都沒再找老婆,我是我奶奶帶大的。”
楊立中雙手交抱胸前,“好吧,不去說這件事了。今天這場戲,從心理學角度講,叫情景再現,用高強度的刺激來弱化過去那件事帶給你的影響,最好能讓現在來代替過去的記憶。你有沒有感覺好一點?”
“我想宰了你。”
“我知道。”
“可是如果我真的宰了你,我大概也不想活了。”
“如果你真的不小心宰了我,答應我好好活。我不會怪你,真的,是我自己要冒險跟你在一起的。”
戴群山聽到這樣的情話,心裡已經化成了一灘水,他捧著楊立中的臉,直覺鼻子的地方痠痛異常,“不要對我抱有太高的期望,我們各讓一步,尋找一種最合適的相處方式。如果你要我天天晚上睡在你旁邊才行,那麼我只能說很抱歉,我們還是分開吧。剛剛那種經歷,我死也不要再體驗,哪怕只是演戲都不可以!”
他說得這樣溫柔深情,楊立中卻覺得這個樣子的戴群山挺嚇人,因為那絕對是受刺激過度以後的肺腑之言。也許他今天的確有些過分了,正如戴群山所說,他們應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