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伊斯又陷入了沉思,夢裡面,他總是被父親抱著,或者抱著他,但他不敢褻瀆,甚至不敢親吻他,不敢撫摸他的身體,更進一步自然更加不敢,他只能像個孩子一樣地依偎著他,但這足以讓他激動和身體亢奮。
喬伊斯回答道,“沒有,我只是抱著他,或者他抱著我,我就覺得激動不已。”
韋博教授冷靜地望著他,雖然並不能看到喬伊斯的眼神,但是,他能夠感受到他在想到那個人時整個人都變得柔和了,退去了剛才的那種冷硬威勢和高高在上。
韋博教授柔聲問道,“他和你是什麼關係?一定不是平常人吧?”
喬伊斯還陷在和父親在一起的夢裡,被他問這個問題,馬上反應過來了,然後目光銳利地看向韋博教授,他覺得自己剛才似乎被他催眠了,畢竟,遇到父親的問題,他就會變得柔軟。
喬伊斯沒有回答他,韋博教授微微笑了,他是一個給人非常強的嚴肅感的人,似乎向人說明,他說的都是正確的,必須信服他,但是,他的語調和笑容又讓人感受到他的溫和和友善,讓人沒法排斥他。
“你的事情,我不會告訴任何人的。”說著,他甚至把剛才記的筆記撕掉了,扔進菸灰缸,“但是,你必須要如實的把一切告訴我,我才能夠幫助你。”
喬伊斯望著他,把背靠上沙發背,突然有種威壓從他身上發散出來,讓人不得不臣服在他面前。
“他是我的父親,但是,我從九歲到二十歲,我就沒有見過他。小時候,我和他生活在一起,他是一個很冷淡,但是又溫和的人。”
即使是什麼骯髒事都聽過的韋博教授,也些微吃驚了一瞬,雖然他剛才其實有點猜到了,只是他以為那該是喬伊斯的母親,只是沒想到是父親。
他不由問道,“你是同性戀者嗎?以前的情人是女人,還是男人?或者兩者都有?”
喬伊斯道,“我母親是死在我的面前的,女人脫光了衣服在我面前,我就想到我母親死的時候,所以,我沒法和女人在一起。我只能和男人在一起,但是現在,和別的男人也沒辦法。”
韋博教授道,“我並不覺得你有嚴重潔癖,是嗎?”
喬伊斯道,“嗯。我沒有嚴重潔癖。”
韋博教授道,“但你對你父親的這種感情,就是一種嚴重潔癖了。你和別的人在一起無法□,這是你的心理問題,你在潛意識裡覺得,只有你的父親是乾淨的,別人都很髒,所以沒辦法在一起;或者,你是在為你父親守節,不是和他,你就覺得背叛了他,沒有辦法和別人在一起。有些同性戀者,無法和女人在一起,就是因為和女人在一起,就會想到母親,以至於覺得自己和她們在一起是褻瀆傷害了母親,然後發展成了同性戀。你的和這種情況類似,但是又有很大不同。”
談話持續了兩個小時,韋博教授離開了,喬伊斯還坐在裡間臥室裡,坐了好一陣,直到老管家來敲門,他才起了身,將房間的窗戶拉開了一點,刺眼的陽光從外面照進來,讓他一時閉上了眼。
在陽光下,他是越發不敢想父親,覺得自己骯髒的心思被太陽照得更骯髒;只有在黑暗裡,他才敢稍微有這種念想;只有在夢裡,他才敢抱住他……
這一天韋博教授只是瞭解了一下情況,說過幾天再來看望他,心理治療是一個漫長的過程,讓喬伊斯要有心理準備,而且讓他不要反感。
然後韋博教授和他握了一下手,才出去了。
從酒店回家的路上,秘書來電話和他確認出差的時間,他應了,剛掛電話,手機又響起來,是父親打過來的。
他對父親的那說不出的心思,在之前,一直是埋在他的心底深處的,無論怎麼發酵,無論是什麼滋味,都是他自己的,不會有別人知道。
但是這一天,他卻說給一個外人知道了,雖然這個外人只是他的心理醫生。
他依然在接到父親的電話的時候有種也許他也會知道的感覺,不由有點緊張,道,“爸爸?”
周冕道,“你還在巴黎家裡嗎?”
喬伊斯,“嗯,是的。但是三個小時後就要飛英國。”
周冕,“哦,你出門在外,要多注意身體。事情是這樣的,我在巴黎的朋友謝爾頓先生,他為我找到了一把董其昌畫的摺扇,我留給他的地址是你的家裡,他要送過去,麻煩你讓人接收一下,然後問好價格,先幫我墊付,我以後再開支票給你。”
喬伊斯心想他還在和那個謝爾頓有來往,不免心裡就有疙瘩,也許,他父親該永遠在冷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