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誤會,全然是因為他上一次看見凌澈哭的沒形象是在停屍間。當時他抱著已經僵硬的葉恩澈的屍體哭的撕心裂肺,從那之後他就再沒有見過凌澈為誰哭過。其實他原本是個愛哭鬼的,何時變成後來的黑棒教父想來都覺得不可思議。“只是別抱著他露出一副世界末日的樣子,我看了糟心。”
凌澈抓起床單抹了一把鼻涕眼淚,隨手扔地上,抽抽鼻子,繼續抱著優揚。
“你他媽的快點。他有沒有事,剛才一直咳,好不容才止住。”
白翊摸摸優揚脖子上的傷口,“傷口沒復發。”又看看血壓儀,眉頭皺成了川,凌澈見白翊皺眉就知道沒好事。第一年也有相同的事情發生,那一天比今天還嚴重一點。
“你別這樣一直抱著他,他有嚴重的脫水現象,血壓也很低,再不治療就真的見閻王了。”
“屁!他敢比我先去見閻王試試!”凌澈嘴上雖然惡毒,但是行動上已經將優揚放平,只覺那身子軟綿綿的就像破掉的布娃娃。只有胸口微弱的起伏和攀著自己衣服的手證明他是活著。把位置讓給白翊,他拉過椅子坐在床邊眼睛眨也不眨的看著。
……
☆、第一百四十三章 講個故事給你聽
白翊一邊掛著吊瓶,一邊嘆著氣,
“人生真是奇妙啊。四年前他才來凌家的時候也有一次哭到脫水,最後暈了過去。”
“嗯。我記得……那是他第一次看著我和其他男人在一起。”怎麼會忘記……那一天他以為這個小娃頂多哭一哭發發脾氣,結果沒想到他回去的時候傭人告訴他那傢伙還在哭,一直哭一直哭,就像失靈的水龍頭,坐在床上抱著腿一直哭,哭了整整十個小時……
他從沒見過這麼能哭的人,他所流的淚估計能構造一個水壩。
“這次呢。”
“應該是他失憶後第一次聽到我和其他男人……們……在一起……”婆娑著那細長的眼睫上殘留的淚珠,凌澈眼底是一望無際的大海。
“誰說的?”
“鄭小於。”
“拖出去qiang斃了!”
凌澈失笑,拖出去qiang斃了又如何。鄭小於不過是實話實說。反正他遲早也會知道,他也不曾想過逃避。“算了,哭也哭了,等他醒了,我就什麼都告訴他。就當做鄭小於幫我鋪墊了。”
“其實你大可以……不用全盤,你懂我的意思。他現在什麼都不記得。”
凌澈當然懂,他又不是傻子。只是對優揚,他已經不想再當個騙子。
“與其他日後自己想起來,不如我先告訴他。騙他,是世界上最難的事情。”
“哎……你看看你自己造的孽啊……”白翊嘆著氣,搖著頭,替優揚掛著點滴。該慶幸,這個看似脆弱的玻璃娃娃材質是鋼化的,不然老早就碎成粉末,虧他還能堅持到柳暗花明。換做以前,他一定支援優揚狠狠的折磨凌澈一翻,誰讓他老是一副篤定了葉優揚會巴心巴肝跟著他的嘴臉。
現在的葉優揚比起凌澈,就像一尊精美的武器,殺傷力巨大。如果現在的優揚是復仇的使者,那麼這一定是上帝賜予凌澈最絕望的一擊。
優揚向來睡得不沉,一丁點風吹草動就能轉醒。唯一能讓睡得安穩的辦法就是藥物,比如現在。
怎麼打擾他都不怕被吵醒,就像睡美人,只有王子的吻才能喚醒。凌澈輕揉著優揚手背上的淤青,這樣的舉動好像已經成為了他生活的一部分。
看著那枚小一號的戒指,和自己這一隻是那麼的般配。這隻手握起來是那麼合適,他們應該是天生一對。
【“老公,我和你才是天生一對……”
“澈,我們是天生一對……”】
“呵呵……”凌澈低眸淺笑。突然掌心裡的手動了動,抬眼望去正好迎上一雙星辰流瀉般清澈的眼睛。他喜歡他的眼睛,純淨的像小時候玩的玻璃珠子。
“醒了。”
優揚怔怔的望著面前的男人,緩慢啟動的大腦開始運轉,鄭小於的話像咒語一般在腦海裡浮現,之後他記得他哭了很久,久到忘記了時間,然後就被他緊緊的抱住……再後來……他們好像接吻了……和之前的粗暴截然不同的溫柔……
凌澈見他呆呆愣愣不說話,有些擔心,摸摸他的額頭,又摸摸耳後,“身體還是不舒服嗎?不然我去把白翊叫來。”說著就準備起身,被那隻手緊緊的抓住不放,回頭再次看著優揚時那雙漆黑的眼眶已經霧氣氤氳,隨時都可能淌出淚來。
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