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在想什麼,”蘇成澤的嘴唇已經被咬紅了,眼睛裡也蒙上了薄薄一層水光,“你在埋怨我,埋怨我不如徐悠……”
莊少東不由得煩躁起來,“你胡說八道什麼。”
“不是嗎?”蘇成澤固執地盯著他,“你剛才一直盯著他看。說到他敲詐你一百萬的時候,你也不生氣。”
莊少東的兩條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為什麼要生氣?是我主動聯絡他的公司,開價一百萬把他請回來的。”
蘇成澤猛然間睜大了眼睛,一臉不可置信的表情,“你居然替他說話?!”
“我沒有替誰說話,這是事實。”莊少東開始不耐煩了,“這件事我不想再提了。”
蘇成澤眨了眨眼,眼底慢慢發紅,“你心裡還是怪我的……”
莊少東心頭的煩躁已經疊加到了一個難以忍耐的程度。他忽然覺得一個撒起嬌來總是不懂得適可而止的情人,有的時候比不懂事的孩子還要讓人心煩。
13、八卦 。。。
在工地泡久了,總能聽到各式各樣的八卦。
比如,位於島城南區的隆盛化工廠名義上雖然姓劉,但實際上因為莊家的介入,劉家只佔了不到一半的股份;比如,國家對私人化工企業有諸多限制,劉家能順利拿到批文還是透過莊家的關係;再比如,這次的事故發生之後,雖然莊家主動承擔了大部分責任,但是因為延誤開工導致的損失仍然令劉家十分不滿,原本完美無暇的合作關係也因此生出了嫌隙等等。
徐悠模模糊糊記得莊家的生意主要是在電子產品這一塊,莊少東接手莊家的生意應該沒有幾年,沒想到這麼快就把觸手伸向了化工產業。或許當年的莊仕傑就是看出了他身上這股闖勁兒,才會走的那麼放心吧。
徐悠回想起莊仕傑擺弄攝影器材的時候那股沉迷的勁頭,心裡有些酸溜溜地想:在經過了家人背叛的陣痛之後,說不定他會覺得自己重新找到了生活目標,可以拋開繁雜的家族事務,一心一意地揹著相機去實現自己當攝影師的理想,踏遍天南海北,從此海闊天空。
徐悠想象著莊仕傑爬山涉水的樣子,心裡忽然有點兒不是滋味。他從不覺得自己是什麼無私善良的人,只要對方過得好,自己過得怎麼苦逼都無所謂。事實上,每當他想到莊仕傑會過得很好,會忘了自己,找到新的戀人開始新的生活,徐悠心裡都像被貓抓了似的火燒火燎地難受。
不甘心。
明明知道不會再有什麼破鏡重圓的戲碼上演,對那個人來說,說了結束就是真正的結束。但徐悠的心裡還是會覺得不甘心以及……對自己的厭棄。如果不是當年的自己太廢柴,被莊少東母子拿住“前途”兩個字跟莊仕傑談條件,事情一定不會演變成後來的樣子。
徐悠從口袋裡摸出煙盒,揉了兩把又塞了回去。
把自己面前的變更單重新整理了一下順序,徐悠開始強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幾個技術員的談話上。
他們正在討論D區的管道分壓問題。施工圖已經透過了評審,接下來的工作主要集中在了施工方面。徐悠等著看技術員們交上來的施工報告,至於工作中的一些細節問題,他並不打算發表什麼意見。
看了看腕錶,才剛剛十一點。徐悠有些無聊地拿著一支水筆在指間轉來轉去,有點兒猶豫要不要給趙曉琪打個電話取消下午的購物計劃。
那天他在黃海濤的酒吧裡不過順嘴說了幾句要尋找春天的酸話,結果黃海濤轉頭就給趙曉琪打電話,替他定好了逛街購物的計劃。其實那幾句牢騷在徐悠自己看來,不過是一種感慨年華老去的象徵手法罷了。可惜在座的都是一幫大老粗,誰也沒有領會中華語言博大精深的內涵。
徐悠和大多數男人一樣,多少有點兒怵頭逛街,尤其陪著他逛街的還是趙曉琪這個穿著八寸高跟鞋逛一下午商場不會腳疼的神奇生物。不過以徐悠的經驗來看,帶著個美女一起去購物還是很有效率的,因為她們永遠都知道你想要的東西被安置商場的哪一個角落。雖然趙曉琪過分直接的性格讓人有那麼一點點頭疼……
徐悠正在琢磨逛街的問題,就覺得會議室裡的氣氛微妙的發生了變化,幾個技術員不知何時停止了討論,正齊刷刷地看向他身後。徐悠順著他們的視線轉過身向後看,這才發現會議室的大門不知道什麼時候被人推開了,兩個穿著白襯衫的年輕人提著大包小包正往裡走。隨著大門推開,一股食物的香氣也飛快地在會議室裡瀰漫開來。
幾個技術員連忙站了起來,一邊手忙腳亂地收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