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門外,一手拿著花束,一手提著大包小包的人果然是莊少東。他身上穿著一件剪裁合體的大衣,襯得他肩寬腿長。從背後看的話,絕對是風度翩翩的大帥哥一枚。當然還有個前提條件是:別看他的臉。
徐悠盯著莊少東腫起來的腮幫子和上面那道可疑的刮痕,臉色變得有點兒不好看。緊接著又在他的眉稜骨上發現了小小的一團淤青。
“怎麼弄的?”徐悠皺著眉頭看著他的臉,在自己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伸手過去在那道刮痕上輕輕按了一下,“打架了?”
“沒事。”莊少東眼裡蘊起笑意,視線在他身後掃過一圈,十分迅速地低下頭在徐悠的臉頰上吻了吻。
徐悠冷不防被偷襲,倒也並沒有什麼不高興的感覺。這個動作莊少東做的實在太自然,於是臉徐悠也覺得兩人之間似乎本來就應該如此。
“到底是怎麼弄的?”
莊少東把手裡的花束遞給他,不怎麼在意地說:“昨天我媽來找我。”
“哦?”徐悠拉長了聲音,用一種意味深長的眼神瞄著他臉上的傷,“當眾打的?”
“嗯。”莊少東有些無奈地笑了起來,“她還不知道我接手空中花園的事兒。我原來的房子又賣了,她大概以為我現在住酒店,所以約了我在外面見面。還是想勸我回莊家。”
徐悠的眼睛轉了兩轉。這麼說來,莊李蘊馨的情報系統還沒發現自己已經跟他兒子勾搭上咯?這盤棋——好吧,拜趙曉琪的婆婆經所賜,他自己也覺得用上戰場三個字來描述感情問題有些不大合適。他最終極的目的也不過是想讓莊李蘊馨不要再來干涉自己的生活罷了。
這盤棋,他算不算已經佔了先機呢?
55、小年夜(二)
黃海濤和趙曉琪下廚的手藝都一般;不過滿滿一桌的冷菜熱菜,看起來花花綠綠的;還是很有一種熱熱鬧鬧的節日氣氛;尤其還有徐悠最喜歡的燉牛肉和番茄牛肉餡的餃子。徐悠一直覺得餃子這種食物很是奇妙;也許是自古到今便跟年節之間有著無法剝離的關係,無論什麼時候端出來;總會微妙地挑動起一種喜氣洋洋的幸福感。
這樣的場合,有語笑晏晏的親朋好友、有擺滿了桌面的豐盛晚餐、還有花束和蠟燭,自然也少不了美酒。除了黃海濤從酒吧裡帶回來的赤霞珠;莊少東也帶了一瓶不錯的紅酒過來。據說這不但是他那位遠在異鄉的姨媽自己種的葡萄;親手釀的酒;而且還是南部地區最出名的一種酒。
酒確實不錯,連趙曉琪這個不怎麼碰紅酒的人都跟著喝了兩杯。接下來,話題就自然而然地轉移到了莊少東這位在國外當土地主的姨媽身上。
“我這位姨媽在我很小的時候就移居國外了。她比我母親年長,個性非常隨和,這一點跟我母親一點兒也不像。”莊少東有些遺憾似的搖了搖頭,“最近一次見他還是在三年前,她的婚禮上。”
徐悠被酒嗆到,低著頭咳嗽了起來。莊少東說這位姨媽比莊李蘊馨年長的時候,徐悠腦子裡浮現出來的就是一個滿頭白髮、慈祥安靜的老婦人形象。莊少東的語氣又是那樣一種懷念的調子,所以徐悠還以為他接下來會說:最近一次見面是在她的葬禮上。他哪裡想得到最後一句話語氣一變,竟然成了婚禮呢?
徐悠不由得反省了一下,覺得自己真是一個內心黑暗的人。無論遇到什麼事兒,他都會首先朝著暗黑系的方向揣測。
這可真是一個糟糕的思維習慣。
莊少東哪裡能想得到徐悠在轉什麼念頭,笑微微地瞥了他一眼繼續說道:“她一共結過三次婚,現在的這位丈夫是一位很有名的酒類經銷商。他們很早就認識,一直保持著生意上的往來。我聽姨媽說,我這位新姨夫年輕的時候曾經做過戰地記者,後來才回到南部定居。”
“你這位姨媽真是一個浪漫的人。”趙曉琪駐著下巴悠然神往,“我覺得自己有個小農莊什麼的,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你的母親性格也是這樣浪漫的嗎?”
莊少東苦笑了一下,“她的性格跟浪漫這兩個字可不搭邊。。。或者說,她的命運沒有給過她浪漫的機會。”
徐悠對這個說法不以為然,“每個人的生活方式都是自己選擇的。”
莊少東默然。
趙曉琪有點兒同情地看著他,“要說呢,這話做晚輩的人說不合適。不過你媽媽也有點兒鑽牛角尖了。我聽徐子說你父母分居很多年了?”
“分居這個詞用的太……”莊少東歪著頭想了想,眼中微帶嘲意,“太冠冕堂皇了